碎

    “陆恒！动作利索点，把早餐拿了赶紧出门。昊昊在楼下等你一块去上学。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昊昊，懂礼貌，又自觉，成绩又好……”星期一大早上，陆妈嘴上的机关枪正朝着自家小儿子扫射。

    “啊？你咋不早点说呢？”陆恒套上校服外套，赶紧打断陆妈念经，他背上书包，提了早餐，狂风过境一样奔向大门，“我出门了。”

    陆恒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下楼梯，动作轻盈。

    前后花了不到20秒，陆恒就从五楼蹦到了楼下。推开大楼的闸门，看见徐昊昊在没多远的巷口等着他，低着头，耳朵里塞着耳机。

    陆恒缩起脖子放轻脚步靠近，在徐昊昊的背后拍了拍他右肩又快速闪身到人的左边。

    徐昊昊下意识看右手边，没看到人，他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他扯了左耳耳机，转过头一脸不耐烦，语气无奈：“你好无聊啊。”

    陆恒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但你每回都上当啊。在听什么？”

    “雅思听力。”徐昊昊有气无力道。

    陆恒不解：“为什么要听雅思？你要出国留学吗？”

    徐昊昊搪塞过去：“就没事听听，加强一下。”

    陆恒心想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他接着说：“我妈刚刚又夸你来着……”

    两个人并肩走路，陆恒要高出一截，他一边啃着早餐三明治，一边跟徐昊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这条上学的路，两个人从小学一年级开始风雨同路，寒来暑往，不知不觉已经迈入第十一个年头。

    星期一的地铁站，人流量比其他工作日还要大。陆恒和徐昊昊等到第二趟车才能勉强挤上，人挨着人，跟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

    地铁到站，旁边好几个人要下车，陆恒推着徐昊昊错身挪进角落，自己双手各撑一面车厢壁，利用身高优势，像围墙一样把徐昊昊护在角落里，免得他被挤到。

    陆恒总是这样，在很多小细节上都表现得很体贴，但徐昊昊心里明白，陆恒给他的所有温柔都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发小。

    最近换季，徐昊昊觉得皮肤上像有小蚂蚁在爬，他挠了挠脖子。

    陆恒看到他脖子都挠红了，一片红痕在冷白的皮肤上尤其显眼，于是拨开他的手制止，“别挠了，再挠要破皮留疤了。给我看看。”

    陆恒翻开他的校服衣领瞧了瞧，没看到什么异样，“是不是你的小疹子又要起了呀？每年差不多换季的时候你就容易起那个。”

    徐昊昊也有差不多的预感，“可能是吧。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开始起红斑，我自己看不到脖子。”

    陆恒照做，把他的衣领掀得更开，瞧他的锁骨附近，又扶着徐昊昊肩膀观察他的脖子后面，“还没。”

    徐昊昊点了点头，打算晚上回去先吃一片扑尔敏，有备无患。

    但没过一会，徐昊昊忍不住又去抓。

    陆恒阻止他，握住他手腕子不让他动，“别抓了，我帮你吹吹。”

    陆恒特意放缓气息，慢慢地吹，和缓的微风轻抚上徐昊昊的脖子周围，吹散了痒吹散了烦躁，却有另外一种痒浮在心上，越吹越痒，痒得立毛肌收缩。

    陆恒一手圈着他手腕，一手拨拉他衣领帮他呼呼，徐昊昊刚想跟陆恒说够了不痒了，陆恒身后有人要下车，一挤一撞，“哎！”，陆恒失了平衡，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嘴唇擦过他脖子，皮肤顿时敏感得像触电一样。

    陆恒很快找回平衡，调整了一下站姿，然后无比自然地双手环抱徐昊昊的手臂和肩膀，一掌掌心贴在徐昊昊书包的正上方，压住他的背，下巴搁在徐昊昊肩膀上。

    徐昊昊忙不迭推他，“干嘛，撒手。”

    陆恒继续我行我素：“又不是没抱过，以前还不是经常抱？抱着站得稳嘛，又节省空间。”

    陆恒说话时，热气全喷进徐昊昊耳朵里，两个人靠得又近，徐昊昊耳朵都烫了。

    陆恒凑近他嗅了嗅，幽幽地说：“你们家的洗衣液好香。”

    徐昊昊不知道该给陆恒什么反应，他不太敢动弹，怕一动陆恒就能听到他紊乱的心跳声。

    抱着抱着，陆恒收紧手臂，下巴在他肩上乱蹭。

    徐昊昊细细地哆嗦，他不太想跟陆恒做这些亲密的动作，叫人胡思乱想。但根据他的经验，拼力气是拼不过陆恒的，挣开还得解释，解释不通，陆恒还是接着抱。

    半晌，陆恒又沉着声音问：“还痒吗？要不帮你舔一下？唾液能治百病。”

    徐昊昊心跳得好累，别开了脸不想回答。他一手揪陆恒的书包带子，另一只手攥着陆恒的校服外套下摆，脑子里像有一团乱麻。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抱着，各怀心思，也不怎么说话。车厢里的人少了一点，有些乘客蹙眉看他们，投来审视的目光。陆恒背对着，没知没觉，徐昊昊也装作没看见。他的心跳很快，这样被抱着是种无形的折磨。

    地铁广播报站了，陆恒松开手拉他准备下车，看到徐昊昊耳朵都红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