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亥时的时候,萧府里出了件怪事。
萧家嫡小姐的闺房内出了老鼠,啃坏了嫡小姐的梳妆台,吓得嫡小姐惊吓连连。
这儿老鼠倒也机敏,跑得极快,在奴仆赶到之前便消失了踪影。嫡小姐恼怒,命众人追查老鼠,不捕到鼠誓不罢休。
众仆随着嫡小姐一路追查,见老鼠逃到了五小姐的宅院里。于是乎众人便拎着灯笼急匆匆地赶到了五小姐的庭院,惊醒了守夜的丫鬟与深睡的五小姐。
五小姐被人惊醒,煞是恼怒,与嫡小姐顶撞了起来。嫡小姐不甚在意,带着仆人搜索五小姐庭院与屋内,势要搜出那几只烦人的老鼠。结果倒也是出乎意料,竟在捕鼠过程中扒出来了一金贵的箱子。嫡小姐心生疑惑,不顾五小姐呵斥打开了箱子,从中发现了生前母亲嫁入萧府时抬进来的嫁妆。见母亲东西竟被人克扣于此,便心生怒火,对着五小姐责骂。五小姐本就心有不忿,反击了回去。二人起了冲突,第二天闹到了萧老爷那里去。
萧老爷听二人各执其词,又无耐心追查下去。便斥责五小姐不懂尊卑,冲撞嫡姐,罚了半月禁足。又对嫡小姐简单管教几句,差人将嫁妆抬回嫡小姐房内,这事儿就算完了。
府里的下人都猜测这老鼠精通人性,是看不过五小姐如此霸占嫡小姐其母留下的东西,这才出来引诱嫡小姐去五小姐那里,最终物归原主。听说,那几只灵鼠后来再也没出现过。
听着旁边的丫鬟如此兴致勃勃地讨论这件奇事,玉泠嗑瓜子的手又抖了抖。
自从上次小姐目的得逞之后,小姐便给她放了假。
回想着当时小姐得意地把玩着箱子里的古玩,收拾了五小姐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旁边笼子里的老鼠叽叽喳喳地闹腾的情景。
她竟然有点开始佩服起来小姐了。
不得不说,小姐虽然为人放荡不羁,想法荒唐。但这办法的效果的确是差强人意。
想到这儿,玉泠嗑瓜子的速度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而萧娅卿这边儿,正悠然自得地踏着步伐,准备寻萧娅卿去商量商量三日后的柳林宴。
她来得兴致冲冲,脚下也颇是用力。还没跨进庭院的半圆拱门,里面的丫鬟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见过嫡小姐。”
“哦,月牙啊。你家小姐现在正在干什么呢,我有要事要找她。”萧娅卿拍了拍丫鬟,脚下不由放缓了脚步。
月牙俯了俯身,小声回答:“请嫡小姐在客厅稍候片刻,因小姐方才打湿了衣裳,这会儿正在更衣呢。”
萧娅卿也不在意,点了点头便笑着说:“那我在庭院里等会儿吧,今日日头正好,我也晒会儿太阳。”
说着,俯身低头嗅了嗅刚开的淡黄花。里面尚留着清晨的露珠,馥郁芬芳,淡香袭人。
萧娅卿毫不犹豫地折下了它,又朝着另一朵下手去。
月牙虽是心中怜惜小姐辛苦栽出来的花,但见萧娅卿如此有些兴致,便低头候在一边不再出声。
萧宜瑾出来迎接的很快,萧娅卿不过才摘了四五朵,就听见了身后呼唤自己的声音。
萧娅卿转身笑着,揣着新鲜的几朵花快步走了进去,跟着萧宜瑾去了里处的茶室。
这房间是专门照萧宜瑾喜好布置的。从门口瞧里面看,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绣得清雅灵动。偌大的绮窗架了青纱幔帐,外面的绿叶顺着窗棂飘了进来。北边设着一红木美人榻,右边紫檀架上放着未燃着的素面银香炉与空着的汝窑花囊。茶几放置在房间正中间,上面放着精致的两侧放着软座。两边分别隔着云母屏风,左边的远,看不清里面放了什么。右边的则是放着一张花梨木案台,上面压着还未画完的画作,旁边散乱着笔筒宝砚。
阳光穿过窗棂照进来,照得室内亮堂暖和。
萧娅卿欢欢喜喜地拨开头顶流苏,快步走了进去,张望下四周,拿起那汝窑花囊,将手中的花插了进去。
刚摘下的花卉娇艳可人,集聚在这花囊里,花团锦簇,使这房内多添了点自然趣味。
萧娅卿将盛着花卉的花囊放在茶几的中央,旁边的是放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紫砂壶,与两个半盛茶水的茶杯。桌面上干净无尘,影子似是被压在上面,随着空气的流动而摇晃。
花香与茶香交汇在一处,气息蔓延,清香异常。
萧娅卿扭头冲萧宜瑾微微一笑,唇角轻扬:“你看。这屋内多了花,是不是好看多了。”
萧宜瑾无可奈何,只是微微含笑,柔声道:“月君你啊,可真是个活泼的性子,似乎怎么都闲不住。”
萧娅卿自在地坐下来,左手支头,无意间触及耳畔悬着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