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帐暖,美人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捋了捋慵懒的鬓发,光滑的锦被从白皙的胸膛上滑下,露出上面点点红痕。
伴随着窗边白鸽拍打翅膀的声音,榻上之人也猛的一个翻身,望了望散落一地的破烂红纱,轻叹一声,顺手捞过柜子中一件紫袍,动作利落的穿上,满意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走向窗棂。
几乎是看清楚白鸽的瞬间,妩媚的凤眸锐利的眯紧,脸色瞬间苍白,狠狠的抓过那只无辜的鸽子,确信……
空气中追魂香丝丝入扣。
冷冷的一笑,摘下鸽子腿上的消息,转瞬间换成纷飞的纸屑。
事情依然败露,结果如何,早已可预料。
风朗月负手而立,犀利的目光看向门口,轻咳一声开口:
“阁下做了多久的壁虎,眼下也该先身了吧。”
门外果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犹豫了片刻,那诡异低沉的腹语之音才再次传来:“朗月公子好耳力,难道,是习武之人?”
风朗月轻笑:“你偷了我的鸽子,我自然知道你循着它来盯着我。”
外面的人显然一愣,风朗月撇嘴,冷冷的解释道:“外人或许不知,焚香阁之所以谓之焚香阁,得名于追魂香,凡是接触了焚香阁的信鸽,便会染上追魂香的味道。如今这鸽子身上香味全无,屋子内却如此浓重的追魂香气……”
“原来如此……”沉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那人闷笑两声:“外人都不知这如此神奇的追魂香,朗月公子又为何坦然相告与我,就不怕日后我说出去……”
“不会说话的……”凤眸中厉色一闪,玉手提起那只信鸽,顺着窗棂准确无误的一抛……
“永远都只是死人!”
门外之人猛的一惊,并未料到这看似无害的鸽子竟会伤人,他猛的一闪身,却还是被这化身为暗器的鸽子啄了手臂,瞬间……一片黑紫。
“你!”还不等那人发怒,门就被重重的打开,风朗月一身紫衣,巧笑嫣然的望着自己:
“我们明明说好各取所需,先坏了规矩的,可绝不是朗月。”他明明是在笑,但是笑容中的压迫感却让人后脊发冷。
“坏了规矩就要取人性命,果然是心狠手辣的朗月公子。”
“朗月承蒙厚爱,担当不起心狠手辣,只知道睚眦必报而已。”风朗月厚颜无耻的说着,满意的看着那人的脸色渐渐惨白。
那张脸明显是易容了的摸样,又老又丑,平凡无奇,风朗月疑惑的打量着他,这人,到底是谁?
“哈哈哈……好一个睚眦必报。”那人长笑一声,却仿佛并不着急自己已中毒,只是抬眼看望去,只见远处一片红红的火光,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得意,风朗月皱眉,飞身上前想要趁其不备私下那张虚假的脸。
未想到他竟有如此的动作,那人连忙闪躲,一时间,二人竟交手数招。
“你果然会武……”远远的,阴鸢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的怒气与疲惫,风朗月心中猛的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缠斗之中回眸望去,果然……远远走来的身影如此熟悉,夜魅星淡紫色的长袍被染成了浓郁的深紫,暗示着刚刚经历了多么激烈的一场缠斗。
预感成为现实,风朗月苦涩的一笑,果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明明应该是早已料到……却还是无法控制的会……微微,心痛?
“我以为……你说的应是我果然未中毒。”风朗月言毕,掌风狠厉的一推,易容之人本就中了毒的身体一个不支被冲好远。夜魅星眉心猛跳,飞身将雪地中的人接来紧紧的护在怀中。
“纹绣,你没事吧?!”情急之中脱口而出,只换来风朗月更凄然的笑容。
果然如此,原来,这就是他设下的圈套,等着他钻进去。
看着他在他面前装娇媚可怜,看着他在他面前婉转承欢,其实心中无限清明。
第一次,风朗月觉得自己活得如同一个小丑一般。
深吸一口气,收起狼狈,望着他开口:“怎么,这便是夜楼主的新把戏?”
“风朗月,莫要忘了,是你算计我在先。”夜魅星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纹绣,怒火中烧。
“我不过是为求一株天山雪莲,但是楼主大人,却是想要朗月的命呢。”凤眸凝视着那人,看着他护着怀中已经卸掉易容的清秀少年,顿觉分外的刺目。
“你本来就罪有应得!”夜魅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无边的怒火仿佛灼烧掉了他的所有理智,纹绣……从小到大跟在自己身边时而调皮时而乖巧的纹绣,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怀里,好后悔,当初……答应了让纹绣去试探风朗月的主意,但是更后悔的是……为什么不听他的话给那人下毒,闹到如今无可挽回的局面。
“哦?所以,便灭了我的手下?”风朗月望着远处漫天的火光,得知这数月来所作的努力最终毁于一旦。
“拿出解药,我饶你不死。”夜魅星面具下的俊颜冷戾依旧,仿佛从未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