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像新皇登基似的,沈异无所谓搬到许家以前的房子。除了他住的卧室,基本没什么改动,去一次我感慨一次。
他就喜欢看我认命的乖觉,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带到这羞辱我。
那时候我刚被接回家,是个羞涩的小女孩,许鱼不和我亲近,父母对我客气地讨好。我和大别墅格格不入,只能和院子里的花草玩。
花草都是不会讨厌我的,我每天和他们说话,开花的时候还会开得更艳丽。
可是后来沈异出现了,他撕碎了花草,把我扔进暗无天日的生活。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当时弄错了。
我垂眸落泪,一把又一把。
佣人都不在,他自己穿着家居服坐在客厅,看着格外柔和。
他问我吃了没,我说还没,他起身给我做饭。
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他却是从小摸爬滚打,手艺起码比没进过厨房的我强。
我一直低着头,他就一直看着我。我吃得快极了,都不给他插话的时间。等我推开碗,抬起头,他才说:“你一点都不如许鱼。”
我老实点头,这是自然的,我见过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
哦,也有一个,我喜欢的人他说他为我而来。
沈异还在对着我的脸絮絮叨叨,他说许鱼吃饭可不像我这么狼吞虎咽,也不像扬着脸对来往的人媚笑。许鱼是大提琴演奏家,高贵冷艳,不食人间烟火。
我在泥里求生,她在国外开演奏会。
这也是姐妹。
我也说不上怪她,如果当天被绑架的是她,未必过得比我好。
我说许鱼这么好,你怎么不让她陪着你。
沈异诧异地说:“她那么好,我怎么舍得?”
所以就得由我承受。
唉,这就是白月光和饭粒子的区别。一个山中高士晶莹雪,一个是被人反复涂抹看不出本色的白颜料。
我自己去厨房洗碗,把沈异丢在身后上楼。
连每一阶台阶都认识我,我抬头挺胸大步往前走,可它们还是拼命要拦住我。
可我不回头,热泪盈眶也绝不回头。
我熟门熟路走进他的卧室,听候命令。
他放起电影,悠扬的小调中沈异轻飘飘地说谭老板怎么样。
我沉默,他就打开秒表一格一格让我听声音。
艳场初夜,他也是这么对我,把我吊起来不说时间,只是打开秒表让我听,无期无限。
我咬牙和他对峙,又被秒针声击垮,崩溃着让他关掉。
沈异轻松地笑起来说我别不听话。
于是我讲谭老板的家多么阔气,他绑羊脂玉的手铐多么高级。
然后沈异打断我,捏着我的胸问我谭老板家的羊脂玉有没有操过我。
他嘴边噙着笑意,仿佛说个再正经不过的事,我瞪大眼睛抬头看他,沈异又继续说姐姐和你同行,你又被弟弟操,都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原来他早知道,他早知道谭老板家的羊脂玉,还要我亲眼去看。
沈异拿他俩警告我,拍拍我的脸说你不听话,就是他俩的下场。
我还处在震惊中,他不知道哪来的怒气把我拉到床上,二话不说把我剥个精光。
他们都以为沈异对我是特别的,好像上沈异的床是什么勋章,然而他只有第一次碰过我,之后就是无尽的羞辱。
他背对着我拉开抽屉,口中自言自语说我会喜欢哪个。
我哪个都不喜欢!
他有那么多道具,全都用在我身上,我哭得楚楚可怜,他视若罔闻!
我也去寺庙里上过香,我也去道观求过符,如果头顶三尺有神明,神明何苦不来渡我。
我难道不是好姑娘吗?
我有什么错,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沈异说我错在笑话他,石万说我错在上了他们的车,秦夏真说我错在投生在许家。
一年又一年,千疮百孔的我千错万错。
沈异挑出个假阴茎插进我嘴里,狠狠压着它在我嘴里冲刺,刺得我喉咙疼痛不已,把我的干呕全堵在嗓子里。
他拍下我对着假阳具流口水的样子,骂我是个淫荡的贱货,对着根假的都能如痴如醉。
我没有别的嘴巴反驳,只得一边努力吞咽,一边肆无忌惮地流泪。
这夜是如此漫长,我的视野中长满蔓草,顺着墙角蔓延到我脚下,把我紧紧地缠起来,挣扎徒劳。
平日优雅绅士的沈异对我就是披了人皮的野兽,没有半分人性。
我捂着脖子被他丢到地上,质问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喜欢许鱼,你恨许家。
可我明明是许如。
你放过了许鱼,因为你喜欢她,你放过了我妈,因为她是母亲。你放过许继峰,因为他死了。
可你单单不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