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级学员的任务不算难，平时勤于修业的弟子基本能顺利通过，负责弟子安全的首席也没什么机会动手。

    石鸿羽兴致缺缺地坐在集合区域抛掷水元球，从左手丢到右手就变成了冰球，经历半年的学习，凤岐讲授的平衡之道他已经彻底掌握了。

    “认真修炼。”背对而坐的凤岐出手蒸发了石鸿羽的水球，鸿羽不满地瞪过去，凤岐却拿后脑勺对着他，专注地修炼火法。如果不是石鸿羽冻结水法的声音一遍遍响起，扰乱他的心绪，凤岐会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到修习任务结束。

    “我是在认真修炼啊。”石鸿羽小声嘟囔，也没有继续操纵冰法烦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变幻受控的水流形状。他修炼的方式自始至终都和凤岐不同，凤岐喜静，擅长修习掌控术法，而鸿羽靠磨炼壮大自身，战斗才是他喜爱的途径。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但最终烦躁地放弃了，打算去寻找能挑战的凶兽。

    脚步声远去，凤岐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抖几下，双掌间的火焰闪烁了一瞬，然后趋于平稳，正坐的姿势从未更改。

    来修习地点之前，导师罗列了地区内所有的妖兽实力，石鸿羽想找的是最强的一只。附近弟子的惊呼声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鸿羽直接忽略了。他的耳朵很灵敏，分辨得出声音中的绝望，那些弟子只是单纯地在恐惧地大叫而已。

    但很快声音里出现了异样的东西，石鸿羽警惕地跳到树上，冰刃扔向某处。没有刺入皮肤的动静，冰刃被化解了。

    一个中年人走出来，平静地说：“二少爷，修习提前结束，跟我走吧，有任务给你。”

    “晏叔。”石鸿羽松了口气，跳下树抱拳行礼。石晏是家族长辈，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学院的修习地点，他偏偏出现了，说明发生了重要的事。

    “什么任务？”石鸿羽好奇地问道。

    “世家机密，凤氏公子已经动身了，到那与你详说。不用担心学院，他们派了高年级的首席接替你们。”

    看来家族早有准备，石鸿羽压下了疑惑，随石晏离开了修习地。乘坐灵舟去别的地方，鸿羽的表情没有半点脱离修习的兴奋，反而愈加凝重，他似乎感受到了压抑恐怖的气息，是以前接触的所有妖兽都不具有的。

    灵舟停在一处村镇的上方，看见下面的景象，石鸿羽瞪大眼睛。他看见了什么？那是凶煞到极点的血气，缭绕着黑雾，正笼罩整个村镇。黑雾之中，感受不到任何生气，只余死寂。无论是何种妖兽造成，都是势必要斩杀的罪孽。

    石晏瞥了鸿羽一眼，冷声道：“不是妖兽，是人干的。”

    人？石鸿羽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法元才能有如此凶煞的力量。

    “鸿羽，你来了。”灵舟外的声音拉回石鸿羽的注意力，他惊喜地看过去，快步跑向来人，激动地喊道：“逸哥！”

    说话之人便是鸿羽时时挂念的石氏长子——石鸿逸。他虽与鸿羽是一母所出，但身上无丝毫幼弟的粗豪，丰神若玉的姿容似得天地钟灵，万物毓秀，若凤岐是神仙公子，他就是灵秀君子，可惜论名声，如此灵动的人物却远不及鸿羽。

    石鸿逸稳稳地接住扑倒怀里的胞弟，轻抚他的头顶，不含任何责怪地说：“在外要叫我兄长。”

    “你离开家族这么久，身体……没问题吗？”石鸿逸眉宇间的虚弱隐蔽到只有血脉相连的石鸿羽看得出来。石氏皆知道长公子先天不足，不知何时就会耗尽气数，这也是为何石鸿逸极少出外闯荡。

    “没事的，凤氏的珍宝效果很好，没以前那么难受了。再说有晏叔，别担心。”石鸿逸安慰弟弟。

    石鸿羽担忧地埋首在兄长胸口，如幼时般亲昵地细嗅他衣物清香，顿时倍感安心。他刚想诉说满腹思念，但身形一僵，因为石鸿逸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石长公子。”凤岐来了。

    他僵直地离开兄长怀抱，站到石鸿逸和凤岐中间，也不知多少丢人的样子叫凤岐看了去。

    观察了二人的相处没有敌意，石鸿逸似是在调侃地说：“看来你二人相处不错。”

    石鸿羽的表情还很呆滞，压根没听兄长在说什么，凤岐则冷淡地应声：“嗯。”

    旁人收到如此回应，早尴尬闭口了，显然石鸿逸不是寻常人，径直忽略了失魂落魄的胞弟，对凤岐说：“鸿羽在外无家族照拂，性子又急，望你照拂一二。”

    “嗯。”凤岐扫了眼石鸿羽，还是同样的回应。无论是出于半年的对手关心，还是对石鸿逸的尊重，他答应了。

    “好，今日少数世家精英汇集，是要调查我们近日追查的势力，他们针对身具法元的修士，使用的是神灵之外的力量，不被天地承认。看前方村镇的惨状，他们又动手了，这次最好调查出一些线索，明白吗？”面对其他人，石鸿逸换了另一种态度，表情异常严肃。

    强行忘记羞耻的石鸿羽茫然地拉住兄长问：“逸……兄长，我不明白，你究竟调查的是什么，重要到你不惜身体也要亲自过来？”

    天地元气皆是神灵创造，石鸿逸却说他们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