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见他爹这副晦暗莫测的表情,像条附带剧毒的毒蛇一般,阴冷的盯着暗中窥视已经的猎物,不由恶寒的抖了抖身体:“爹,你该不会是早就知道娘身边有人的事情吧?”
两人身处在一处四面透风的凉亭中,湖畔青碧,微风徐徐。谢凛之负手而立,眺望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鱼儿躲进水里,许久试探般露出一个圆溜溜的鱼头吐了几个泡泡,却终究还是被飞速俯身冲下来的鸟儿攫住,叼到了半空。
见此,谢凛之忽的弯唇一笑:“原本只是怀疑,一些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鼠蚁,妄想试图把你娘带走,不自量力。”
谢忱摆手:“可现在娘都已经走了。”
谢凛之抿唇:“不急,过几日,我便带你娘回来。”
谢忱郁闷的哦了声,又道:“景安还在那贤王府呢?”
谢凛之挑眉,仿佛也才记起自己还有个小儿子被扣押在别人手里。
谢忱道:“那我去接他回来吧。”
谢凛之摇头:“不必了。”
谢忱满脸疑惑。
“你把贤王的贵客给杀了,想带回你弟弟,怕是有些困难。”谢凛之用着不咸不淡的语气解释。
谢忱沉默了片刻,望着他爹平静如水的面容,有些难以置信开口道:“爹,你居然把景安给卖了?!”
“完了完了,景安要是知晓了,铁定要闹翻天了。”
谢凛之道:“贤王很喜欢你弟弟,他在那里不会受委屈的。”
谢忱聪明通透,转念一想便有些隐隐猜到他爹在打什么主意了。
他声音沉了些许:“爹,贤王的腿疾可是真的?”
谢凛之:“是真亦是假。”
谢忱道:“江湖和朝廷的势力向来泾渭分明,这次我们当真要把筹码压在贤王身上吗?”
谢凛之声音微寒:“朝廷迂腐,他们毁约在先,既然手伸的太长,就干脆剁了它们。”
谢凛之野心勃勃,如今整个武林被他拿捏在手,不过近些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心思。谢忱是他的长子,天资聪颖,至小被他严格训练,不但是山庄的第一继承人,下一届的武林盟主,也非他莫属。
谢忱愈发觉得他爹好像在铺一张大网了,凝思片刻,询问道:“爹,那晚我杀的人,当真是贤王府中的贵客?”
谢凛之不置可否。
到了此刻谢忱似乎都明白了,摇头叹息:“这下子白白将小景给人送上门了,我可怜的弟弟。”
“不过届时被娘知晓了,娘会不会生气啊……”他有些忧心。
“你娘若是生气,你高兴都来不及。”
谢凛之凉凉瞥了他一眼,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期。
谢忱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嘿嘿一笑。
18
解决完一直暗中潜伏在他身边的人后,傅红衣才神色冷淡问。
“人呢?”
冷清道:“已经关起来了。”
“带我去见他。”
……
石门打开,冷清在外守着,傅红衣则一人进入暗室。他踩着暗色,沿着面前的幽深的暗道踱步走了进去。
他的身影,逐渐被空洞的黑暗所吞噬。
卧在石床欲睡的男子,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睁开眼,思忖了会儿,然后坐起了身。
不多时,傅红衣的身影就出现在他面前。
姚青枫神色自若的望着他。
“是你派那闷葫芦抓我来的?”
他口中的闷葫芦,指的便是冷清。
傅红衣面无表情:“若不是我将你抓来,怕是这会儿,你早已身首异处。”
姚青枫微微一笑:“看来在下须得感谢教主了。”
傅红衣的眸色,霎时沉了下去。
石室里夜明珠散发的莹莹幽光,打在傅红衣那美的张极具攻略性的脸上,一时间,他的神色显得有些诡谲莫辨。
姚青枫温声道:“不知教主将我抓来,所谓何事?”
傅红衣道:“你医术无双?”
姚青枫微微一笑:“医术是有,只不敢自称世间无双,不过是世人夸大其词罢了。”
傅红衣弯了弯唇,他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只那笑意不不及眼底,反倒暗藏可怕的杀机。
“那你最好祈祷你这被世人所夸大的医术,可以医治好我的身体。”
姚青枫默然。
……
另一边,谢忱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一只手掌般大的鸟,扑扇着翅膀,在他头顶飞了两圈,然后落在了那只散发幽香的香囊之上,低头在识别香囊上的气味。
谢忱摸了摸它的头:“还能闻到附近有这种味道吗?”
这只样貌普通的鸟,似乎能听得懂他说话,闻言抬起头,唧唧叫了两声,随后又张开翅膀飞了起来,沿着谢忱的头顶不断转圈。
谢忱失落般叹了口气,将香囊收进了怀里。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