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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
天寒地冻,大雪席卷,万里雪原,了无人烟。
北境边缘。
滴水成冰,纯白一片。雪山僵立,冰川连绵。
于这天凝地闭之地,却有座城孑然孤立,名曰孤城。
千百年来,这座城,在这片最为寒冷的地带,双双如睡着了般,保持着不为人知的死寂。而今却喧嚣震天,杀声四起,从未改变的白也被鲜艳的红所染遍
城里。
白雪皑皑,淹没了一切,唯有一山冲破了纷飞的雪,笼罩的寒,高耸入云,成为了孤城最为壮丽的风景。
而孤城的政殿就在这坚不可摧的山体之内。
殿中灯火通明,人山人海,像是一锅烧开了的水,沸沸扬扬,翻腾不息。他们都是男人,却看上去像一群女人在哭泣
“静一静,静一静,再着急也不是办法,大家还不如像我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听天由命。”说话的人慵懒地躺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杯酒,一边朝众人招呼,一边醉醺醺地笑个不停。
“二弟,国破家亡,大难临头,你咳咳脸上浓妆艳抹,身上穿着漂亮的衣服,嘴里喝着最好的美酒,莫非是咳咳在为你沦为阶下囚的命运所庆祝?”斥责他的男人生得异常俊美,浓眉大眼,一双剑眉,可脸色灰暗,咳嗽不止,声音嘶哑得不堪入耳。
“皇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孤城的二皇子乐华并未恼怒,只是用嘲讽和怜悯的目光望着这个病入膏肓的哥哥,“明明咱们可以利用特有的资源去向五国博取上好的恩宠,你们偏偏要费尽心思隐藏,将自己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弹丸之地,结果还是被人发现,然后又非要上演一场螳螂挡车、以卵击石,如此冥顽不灵,实在是太愚蠢了。”那张仰起来的涂着厚厚一层粉的脸,在烛光的映射下显得更加美艳,却也俗气难耐,可他却感觉自我良好一般,还摆了个妖娆的造型。
看着这扶不上墙的烂泥,太子绝零那是又气又恶心,险些喷出一口鲜血,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你们都别吵了!”
如同一只手安抚而过,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激烈的议论。
这道柔和而又不失威严的嗓音来自王座上一直默不吭声的君王袭月。人称月君。只见他转过头,朝身边与太子身形相仿的一位蒙面男子轻轻问道:“你说,该和,还是该战?”
蒙面人低声回应,语气淡淡,好比一缕过眼云烟,抓不住也看不见:“和不了,也战不过。”
君王清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那,那该怎么办呢?”
那人却问:“君上,殿后是否有一条密道?”
君王立刻明白过来,可又面露犹豫:“可是素英还在外面,为了我们的生死存亡拼命,我怎能丢下他走?”
半晌后,蒙面人只说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请君上不要再浪费素将军为你争取的时间了。”
月君正要说话,一个长着娃娃脸的侍卫从背后急匆匆来报:“不好,密道被堵死了!”
听闻,袭月像被定住了,久久不能动弹,神色忽地凄哀,仰天长叹:“天要亡我!”
蒙面人抿住嘴,抬起头,环视四周后,对上了一双幸灾乐祸的眼,那双眼的主人正是二皇子乐华,他跷着腿,悠哉悠哉,一位仆人正给他捶背。那与一众粗衣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过分华丽的衣袍,闪着讥诮和妖冶的光泽。
大殿一片惶然之时,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臣子们睁大眼睛,以为奇迹出现了。然而奇迹并未出现,整齐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步步逼近,众人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心跳如擂鼓,全部趴在地上祈祷,祈祷或许是灵验了,那仿若来自地狱的脚步声消失了,大家正要松开一口气,哪料门陡然被一物砸开,那东西横空飞了进来,摔在地板上,大殿瞬间充斥满散发着恐惧的浓浓尿味。
被扔进来的是个人,伤痕累累,奄奄一息,血流不止,正是之前自告奋勇,到城外迎敌的素英。素英是孤城唯一一位将军。也是唯一主战且敢去杀敌的人。而今成了这幅凄惨的模样,他所带领的暗夜军无疑全数战死。那代表,亡国,已是定局。
而他拼死守护的这群人不但没有上前,反而战战兢兢,往后退去,毕竟大势已去,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不认识了?他不是你们派出来要扫平我焰人的勇士吗?”一个人迈着大步,慢慢跨进了门槛。一头随风舞动的红发,好似永不熄灭的火焰,极为耀眼;高大的身躯裹着沾满血的战袍,威风凛凛,霸气十足;身后的披风漆黑如夜,像要吞没整个大殿,每个人都被他所透出的熊熊灼热所包围,有种随时会被焚烧殆尽的恐怖感觉
这就是火神,烈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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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只腿曲起,踏在败将身上,手握膝盖,以雄霸之姿,睥睨着座上之人,语气轻飘飘的:“降,还是不降?”
月君哪见过这样的架势,他性子温弱,只能站在原地发抖。
烈坚一脚将下方的人踢得翻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