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提醒起来,「记得穿雨衣。」
当即又问他,吃药没?书香盯着拉长的身影说吃了。
电匣子在这时传来了大舌头的声音——「儿死后,你要把儿埋在造酒厂,将儿的脑袋对着酒缸……」
灵秀抿着嘴,问:「昨儿意大利和西班牙,几比几?」
「二比一,意大利队晋级了。」
和书香想的一样,磕磕绊绊,意大利队真的太难了。
昨儿开场后,意大利队就被西班牙压制在半场之内,别看有些夸张,事实真就如此。
五分钟左右,巴乔在中前场被对方费尔南德斯铲倒在地,场上甚至一度终止了比赛,幸好随后巴乔又返了回来,虚惊一场。
不止这些,虚惊一场的还有令人解释不清的梦。
临走时,书香站在前院门口,朝院子里喊了一嗓子,说妈我去良乡了,还说:「晌午就不回来吃了。」
灵秀从里屋追出来,喊着:「雨衣雨衣。」
隐隐雷声之下,不见回音,她追到大门外时,门外人影都没了,望着冷清的胡同,她看了看天色,嘿地一声,跺起脚来。
书香到修车铺子时,焕章早跑来会儿了,他嘴里叼根烟,正跟一旁的修车师傅唠世界杯呢。
书香朝他一摆手,焕章起身跨上山地,哥俩朝南就扎了下去。
一路上没闲住嘴,说起球来时间转得都快了起来,眨眼间就到了金融大厦,彷佛一个哈欠,哥俩就打沟头堡飞到了良乡,而当当他俩进到永红饭店时,也刚好避开迎
头砸下来的雨。
进屋交代完情况,店伙计跟他俩说后厨大锅还没热呢,毕竟还不到十点,就让哥俩先坐下来等会儿。
出来时太仓促,也没顾得上换套正式衣服,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裤衩短袖和旅游鞋,书香朝焕章直撇嘴。
焕章倒是换了条牛仔,不过看起来也有些灰头土脸,书香问他怎了,焕章在拿出云燕的门票后说想回陆家营。
书香让他先收着,到时候见机行事,直至在二楼要了一个小包间,把拿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这才说:「挨吓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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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章说没,隔着窗子盯看着外面,半晌才说,挨吓唬倒好呢。
「你爸跟你妈吵架了?」
盯着焕章背影,书香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一刻,他眉宇稍拧即收。
焕章「唉」
了一声,回过头来:「可能是我爸吃药的事儿,也可能是李学强跟我妈又说什么了。」
缓了缓,他又说:「半夜起来看球,他们内屋灯还亮着呢。」
灶膛里的内个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连裤袜难免令人唏嘘不已,于是在短暂的沉寂中,书香掏出烟来扔给焕章一根。
吞云吐雾时,他也来到窗前。
其时马路上的汽车如同飘在河里的船,摇摇晃晃,明明离得不远,却总是看得见够不到。
「要不咱去下面。」
他看向焕章,「也不知这雨啥时能停。」
瞅这意思短时间内应该没戏,于是,就在这不确定中来到楼下。
到下面干坐着也没意思,就一边等人,一边聊——哥俩合计着点几个菜,都点什么菜,毕竟是头一次请客吃饭,不能太寒酸了。
雷雨之声和鼓风机混在一处,雨腥和热油也搅和在了一起。
半个小时过去,书香隔着门正左顾右盼,桑塔纳便打水里飘了过来,停在永红饭店门口。
「应该是顾哥。」
扔下话,书香起身就奔出门来。
雨点打在脸上,他往后稍了稍,连连挥起手来。
「顾哥,顾哥。」
然而没等顾哥下车,副驾侧的车门就也打开了,随后,来人把天堂伞一撑,打车上走了下来。
伊人彷若天降,白裙飘飘随风飒飒,紧贴在她那高挑丰腴的身子上。
书香朝前探着脖子,看着看着眼就直了……焕章说上周六在游戏厅就看到过顾哥,说看他身边跟着十多个人,没敢过去。
和杨哥一样,他也穿了身脏衣服——大裤衩一条,跨栏背心一件,边说边往肩膀轴子上扛纸夹板儿,驷马汗流的,忙起来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
明明太阳就挂在脑头,连地面都蒸腾起汗来,半空之上却轰隆隆的,接二连三。
「是打炮声吗?」
把纸板儿放到车上,抹过脸上的汗,书香问焕章,「不会又要下雨吧?」
话刚撂下,天竟变色了,风也跟着下来了,黑压压地,人就彷佛置身于绿野仙踪这样一个奇幻的世界里,忽东忽西忽上忽下,着实令人无法去分辨真假。
装车卸车来来回回的忙了大半天,最后过完地秤,算账时收废品的说纸板儿有些潮,「没办法。」
边说边用手手背击打手心,又说咱这从不缺斤短两,「只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