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号中有一个“铁”字,殊非偶然,周身真如铜铸铁打一般。她
后心给全金发秤锤击中两下,却似并未受到重大损伤,才知她横练功夫亦已练到了上乘境
界。眼见她除了对张阿生的尖刀、韩小莹的长剑不敢以身子硬接之外,对其余兵刃竟是不大
闪避,一味凌厉进攻。斗到酣处,全金发躲避稍慢,左臂被她一把抓住。五怪大惊,向前疾
攻。梅超风一扯之下,全金发手臂上连衣带肉,竟被她血淋淋的抓了一块下来。
朱聪心想:“有横练功夫之人,身上必有一个功夫练不到的练门,这地方柔嫩异常,一
碰即死,不知这恶妇的练门是在何处?”他纵高窜低,铁扇晃动,连打敌人头顶“百会”、
咽喉“廉泉”两穴,接着又点她小腹“神阙”、后心“中枢”两穴,霎时之间,连试了十多
个穴道,要查知她对身上哪一部门防护特别周密,那便是“练门”的所在了。梅超风明白他
用意,喝道:“鬼穷酸,你姑奶奶功夫练到了家,全身没练门!”倏的一抓,抓住了他的手
腕。朱聪大惊,幸而他动念奇速,手法伶俐,不待她爪子入肉,手掌翻动,已将铁扇塞入了
她掌心,说道:“扇子上有毒!”梅超风突然觉到手里出现一件硬物,一呆之下,朱聪已把
手挣脱。梅超风也怕扇上当真有毒,立即抛下。
朱聪跃开数步,提手只见手背上深深的五条血痕,不禁全身冷汗,眼见久战不下,己方
倒已有三人被她抓伤,待得她丈夫铜尸到来,七兄弟真的要暴骨荒山了,只见张阿生、韩宝
驹、全金发部已气喘连连,额头见汗。只有南希仁功力较深,韩小莹身形轻盈,尚未见累,
敌人却是愈战愈勇,一斜眼瞥见月亮惨白的光芒从乌云间射出,照在左侧那堆三堆骷髅头骨
之上,不觉一个寒噤,情急智生,飞步往柯镇恶躲藏的石坑前奔去,同时大叫:“大家逃命
呀!”五侠会意,边战边退。梅超风冷笑道:“哪里钻出来的野种,到这里来暗算老娘,现
今想逃可已迟了。”飞步追来。南希仁、全金发、韩小莹拚力挡住。朱聪、张阿生、韩宝驹
三人俯身合力,砰的一声,将石板抬在一边。就在此时,梅超风左臂已圈住南希仁的扁担,
右爪递出,直取他的双目。朱聪猛喝一声:“快下来打!”手指向上一指,双目望天,左手
高举,连连招手,似是叫隐藏在上的同伴下来夹击。梅超风一惊,不由自主的抬头一望,只
见乌云满天,半遮明月,哪里有人?朱聪叫道:“七步之前!”柯镇恶双手齐施,六枚毒菱
分上中下三路向着七步之前激射而出。呼喝声中,柯镇恶从坑中急跃而起,江南七怪四面同
时攻到。梅超风惨叫一声,双目已被两枚毒菱同时打中,其余四枚毒菱却都打空,总算她应
变奇速,铁菱着目,脑袋立刻后仰,卸去了来势,铁菱才没深入头脑,但眼前斗然漆黑,甚
么也瞧不见了。梅超风急怒攻心,双掌齐落,柯镇恶早已闪在一旁,只听得嘭嘭两声,她双
掌都击在一块岩石之上。她愤怒若狂,右脚急出,踢中石板,那石板登时飞起。七怪在旁看
了,无不心惊,一时不敢上前相攻。
梅超风双目已瞎,不能视物,展开身法,乱抓乱拿。朱聪连打手势,叫众兄弟避开,只
见她势如疯虎,形若邪魔,爪到处树木齐折,脚踢时沙石纷飞。但七怪屏息凝气,离得远远
地,却哪里打得着?过了一会,梅超风感到眼中渐渐发麻,知道中了喂毒暗器,厉声喝道:
“你们是谁?快说出来!老娘死也死得明白。”朱聪向柯镇恶摇摇手,要他不可开口说话,
让她毒发身死,刚摇了两摇手,猛地想起大哥目盲,哪里瞧得见手势?只听得柯镇恶冷冷的
道:“梅超风,你可记得飞天神龙柯辟邪、飞天蝙蝠柯镇恶吗?”梅超风仰天长笑,叫道:
“好小子,你还没死!你是给飞天神龙报仇来着?”柯镇恶道:“不错,你也还没死,那好
得很。”梅超风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七怪凝神戒备。这时寒风刺骨,月亮已被乌云遮去了大半,月色惨淡,各人都感到阴气
森森。只见梅超风双手微张,垂在身侧,十根尖尖的指甲上映出灰白光芒。她全身宛似一座
石像,更无丝毫动弹,疾风自她身后吹来,将她一头长发刮得在额前挺出。这时韩小莹正和
她迎面相对,见她双目中各有一行鲜血自脸颊上直流至颈。
突然间朱聪、全金发齐声大叫:“大哥留神!”语声未毕,柯镇恶已感到一股劲风当胸
袭来,铁杖往地下疾撑,身子纵起,落在树巅。梅超风一扑落空,一把抱住柯镇恶身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