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震,立
即提缰,回马转来,问道:“孩子,你姓郭?你是汉人,不是蒙古人?”郭靖点了点头。柯
镇恶大喜,急问:“你妈妈叫甚么名字?”郭靖道:“妈妈就是妈妈。”柯镇恶搔搔头,问
道:“你带我去见你妈妈,好吗?”郭靖道:“妈妈不在这里。”柯镇恶听他语气之中似乎
含有敌意,叫道:“七妹,你来问他。”韩小莹跳下马来,温言道:“你爹爹呢?”郭靖
道:“我爹爹给坏人害死了,等我长大了,去杀死坏人报仇。”韩小莹问道:“你爹爹叫甚
么名字?”她过于兴奋,声音也发颤了。郭靖却摇了摇头,柯镇恶道:“害死你爹爹的坏人
叫甚么名字?”郭靖咬牙切齿的道:“他……名叫段天德!”原来李萍身处荒漠绝域之地,
知道随时都会遭遇不测,是否得能生还中原故土,实是渺茫之极,要是自己突然之间丧命,
那么儿子连仇人的姓名也永远不知道了,是以早就将段天德的名字形貌,一遍又一遍的说给
儿子听了。她是个不识字的乡下女子,自然只叫丈夫为“啸哥”,听旁人叫他“郭大哥”,
丈夫叫甚么名字,她反而并不在意。郭靖也只道爹爹便是爹爹,从来不知另有名字。
这“段天德”三字,郭靖说来也不如何响亮,但突然之间传入七怪耳中,七个人登时目
瞪口呆,便是半空中三个晴天霹雳,亦无这般惊心动魄的威势,一刹那间,宛似地动山摇,
风云变色。过了半晌,韩小莹才欢呼大叫,张阿生以拳头猛捶自己胸膛,全金发紧紧搂住了
南希仁的脖子,韩宝驹却在马背连翻筋斗,柯镇恶捧腹狂笑,朱聪像一个陀螺般急转圈子。
拖雷与郭靖见了他们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奇怪。过了良久,江南七怪才慢慢安静下来,
人人却是满脸喜色。张阿生跪在地下不住向天膜拜,喃喃的道:“菩萨有灵,多谢老天爷保
佑!”韩小莹对郭靖道:“小兄弟,咱们坐下来慢慢说话。”拖雷心里挂念着去找三哥窝阔
台助拳,又见这七人言行诡异,说的蒙古话又都怪声怪气,音调全然不准,看来不是好人,
虽然刚才他们解了自己之围,却不愿在当地多耽,不住催郭靖回去。郭靖道:“我要回去
啦。”拉了拖雷的手,转身就走。韩宝驹急了,叫道:“喂,喂,你不能走,让你那小朋友
先回去罢。”两个小孩见他形貌奇丑,害怕起来,当即发足奔跑。韩宝驹抢将上去,伸出肥
手,疾往郭靖后领抓去。朱聪叫道:“三弟,莫莽撞。”在他手上轻轻一架。韩宝驹愕然停
手。朱聪加快脚步,赶在拖雷与郭靖头里,从地下捡起三枚小石子,笑嘻嘻的道:“我变戏
法,你们瞧不瞧?”郭靖与拖雷登感好奇,停步望着他。朱聪摊开右掌,掌心中放了三枚小
石子,喝声:“变!”手掌成拳,再伸开来时,小石子全已不见。两个小孩奇怪之极。朱聪
向自己头上帽子一指,喝道:“钻进去!”揭下帽子,三颗小石子好端端的正在帽里。郭靖
和拖雷哈哈大笑,齐拍手掌。正在这时,远远雁声长唳,一群鸿雁排成两个人字形,从北边
飞来。朱聪心念一动,道:“现在咱们来请我大哥变个戏法。”从怀中摸出一块汗巾,交给
拖雷,向柯镇恶一指,道:“你把他眼睛蒙住。”拖雷依言把汗巾缚在柯镇恶眼上,笑道:
“捉迷藏吗?”朱聪道:“不,他蒙住了眼睛,却能把空中的大雁射下来。”说着将一副弓
箭放在柯镇恶手里。拖雷道:“那怎么能够?我不信。”说话之间,雁群已飞到头顶。朱聪
挥手将三块石子往上抛去,他手劲甚大,石子飞得老高。雁群受惊,领头的大雁高声大叫,
正要率领雁群转换方向,柯镇恶已辨清楚了位置,拉弓发矢,嗖的一声,正中大雁腹肚,连
箭带雁,跌了下来。拖雷与郭靖齐声欢呼,奔过去拾起大雁,交在柯镇恶手里,小心灵中钦
佩之极。朱聪道:“刚才他们七八个打你们两个,要是你们学会了本事,就不怕他们人多
了。”拖雷道:“明天我们还要打,我去叫哥哥来。”朱聪道:“叫哥哥帮忙?哼,那是没
用的孩子。我来教你们一些本事,管教明天打赢他们。”拖雷道:“我们两个打赢他们八
个?”朱聪道:“正是!”拖雷大喜道:“好,那你就教我。”朱聪见郭靖在一旁似乎不感
兴趣,问道:“你不爱学吗?”郭靖道:“妈妈说的,不可跟人家打架。学了本事打人,妈
妈要不高兴的。”韩宝驹轻轻骂道:“胆小的孩子!”朱聪又问:“那么刚才你们为甚么打
架?”郭靖道:“是他们先打我们的。”柯镇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