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头骨顶上仍是各有刚可容纳五指的洞孔,不禁大起疑
心:“难道是有人用手指插出来的?”但想世上不会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五指竟能洞穿头
骨,是以只是暗自沉吟,口中不说。韩小莹叫道:“是吃人的山魈妖怪吗?”韩宝驹道:
“是了,定是山魈。”全金发沉吟道:“若是山魈,怎会把头骨这般整整齐齐的排在这
里?”柯镇恶听到这句话,跃将过来,问道:“怎么排的?”全金发道:“一共三堆,排成
品字形,每堆九个骷髅头。”柯镇恶惊问:“是不是分为三层?下层五个,中层三个,上层
一个?”全金发奇道:“是啊!大哥,你怎知道?”柯镇恶不回答他问话,急道:“快向东
北方、西北方各走一百步。瞧有甚么。”六人见他??色严重,甚至近于惶急,大异平素泰然
自若之态,不敢怠慢,三人一边,各向东北与西北数了脚步走去,片刻之间,东北方的韩小
莹与西北方的全金发同时大叫起来:“这里也有骷髅堆。”柯镇恶飞身抢到西北方,低声喝
道:“生死关头,千万不可大声。”三人愕然不解,柯镇恶早已急步奔到东北方韩小莹等身
边,同样喝他们禁声。张阿生低声问:“是妖怪呢还是仇敌?”柯镇恶道:“我的瞎眼便是
拜受他们之赐。”这时西北方的全金发等都奔了过来,围在柯镇恶身旁,听他这样说,无不
惊心。他们六人与柯镇恶虽然义结金兰,情同手足,但他极恨别人提及他的残疾,是以六兄
妹只道他是幼时不幸受伤,从来不敢问起,直至此时始知是仇敌所害。柯镇恶武功高强,为
人又精明沉着,竟然落得如此惨败。那么仇敌必定厉害之极了。柯镇恶拿起一枚骷髅头骨,
仔细抚摸,将右手五指插入头骨上洞孔,喃喃道:“练成了,练成了,果然练成了。”又
问:“这里也是三堆骷髅头?”韩小莹道:“不错。”柯镇恶低声道:“每堆都是九个?”
韩小莹道:“一堆九个,两堆只有八个。”柯镇恶道:“快去数数那边的。”韩小莹飞步奔
到东北方,俯身一看,随即奔回,说道:“那边每堆都是七个。都是死人首级,肌肉未
烂。”柯镇恶低声道:“那么他们马上就会到来。”将骷髅头骨交给全金发,道:“小心放
回原处,别让他们瞧出有过移动的痕迹。”全金发放好骷髅,回到柯镇恶身边。六兄弟惘然
望着大哥,静待他解说。只见他抬头向天,脸上肌肉不住扭动,森然道:“这是铜尸铁
尸!”朱聪吓了一跳,道:“铜尸铁尸不早就死了吗,怎么还在人世?”柯镇恶道:“我也
只道已经死了。却原来躲在这里暗练九阴白骨爪。各位兄弟,大家快上马,向南急驰,千万
不可再回来。驰出一千里后等我十天,我第十天上不到,就不必再等了。”韩小莹急道:
“大哥你说甚么?咱们喝过血酒,立誓同生共死,怎么你叫我们走?”柯镇恶连连挥手,
道:“快走,快走,迟了可来不及啦!”韩宝驹怒道:“你瞧我们是无义之辈吗?”张阿生
道:“江南七怪打不过人家,留下七条性命,也就是了,哪有逃走之理?”
柯镇恶急道:“这两人武功本就十分了得,现今又练成了九阴白骨爪。咱们七人绝不是
他们对手。何苦在这里白送性命?”六人知他平素心高气傲,从不服输,以长春子丘处机如
此武功,敢与之拚斗,也是毫不畏缩,对这两人却如此忌惮,想来对方定是厉害无比。全金
发道:“那么咱们一起走。”柯镇恶冷冷的道:“他们害了我一生受苦,那也罢了。我兄长
之仇却不能不报。”南希仁道:“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他言简意赅,但说了出来之后,
再无更改。柯镇恶沉吟片刻,素知各人义气深重,原也决无临难自逃之理,适才他说这番
话,危急之际顾念众兄弟的性命,已近于口不择言,当下叹了口气,说道:“好,既是如
此,大家千万要小心了。那铜尸是男人,铁尸是女人,两个是夫妻。当年他们初练九阴白骨
爪,给我兄弟撞见了,我兄长死在他们手里,我坏了一对招子。别的详情来不及说了,大家
须防他们手爪厉害。六弟,你向南走一百步,瞧是不是有口棺材?”全金发连奔带跑的数着
步子走去,走满一百步,没见到棺材,仔细察看,见地下露出石板一角,用力一掀,石板纹
丝不动。转回头招了招手,各人一齐过来。张阿生、韩宝驹俯身用力,叽叽数声,两人合力
把石板抬了起来。月光下只见石板之下是个土坑,坑中并卧着两具尸首,穿着蒙古人的装
束。柯镇恶跃入土坑之中,说道:“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