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此岛,咱们走着瞧。”黄蓉微微一笑,道:“那第三
件呢,我们尽力助你,可是我们并非神仙,若是老天爷定要送你侄子性命,非人力能救,你
却不得另生枝节。”欧阳锋怪目乱转,叫道:“若是我侄儿死了,你们三个也休想活命,小
丫头别再胡言乱语,快救我侄儿去。”窜出岩洞,往悬崖急奔而去。郭靖正要随去,黄蓉
道:“靖哥哥,待会西毒用力推那巨岩,你冷不防在他背后一掌,结束了他。”郭靖道:
“背后伤人,太不光明。”黄蓉嗔道:“他伤害师父,难道光明正大么?”郭靖道:“咱们
言而有信,先救出他侄儿,再想法给师父报仇。”黄蓉微笑着叹了口气,知道终究难以强逼
他暗算伤人。这两日来只道他定已死于大海之中,居然得能重逢,心中实是喜欢得便要炸开
来一般,郭靖就是有甚么十恶不赦、荒谬无理的言语举动,她也决计丝毫不以为迕,自必尽
皆依从,何况他不肯背后偷袭,虽然迂腐,终究也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行径,当下温柔一
笑,说道:“好,你是圣人,我听你话。”两人奔向悬崖,远远便听得欧阳克大声呻吟,声
音之中极为痛楚。欧阳锋喝道:“还不快来。”两人纵身过去与他并肩而立,六只手一齐按
在岩上。欧阳锋喝道:“起!”三人掌力齐发。巨岩微微一晃,立即压回。欧阳克大叫一
声,两眼上翻,不知死活。欧阳锋大惊,急忙俯身,但见侄儿呼吸微弱,为了忍痛,牙齿已
把上下唇咬得全是鲜血。饶是欧阳锋身负绝顶武功,到了这地步却也是束手无策,这巨岩是
再也推不得的了,若不是一举便即掀开,巨岩一起一落,只有把侄儿压得更惨,正自徬徨,
左脚忽然踏入湿沙之中,提起脚来,却把鞋子陷在沙中。欧阳锋低头去拾鞋子,不由得吃了
一惊,原来潮水渐涨,海水已淹至巨岩外五六丈之处。欧阳锋急道:“小丫头,要你师父活
命,得快想法子救我侄儿。”
黄蓉早在寻思,但那岩石如此沉重,荒岛之上又再无别人能来援手,如何能将巨岩掀
开?她片刻之间想到十几种法子,却没一条顶事,听欧阳锋如此说,瞪眼道:“若是师父身
上没伤,他外家功夫登峰造极,加上他的掌力,咱们四人必能将这巨岩推开。现下……”双
手一摊,意思说实是没法。这几句话虽是气恼之言,欧阳锋听了却也真是做声不得,心想:
“冥冥中实有天意,倘若老叫化并未受伤,他侠义心肠,必肯出手相救。我一掌打伤了老叫
化,哪知道却是打死了我的亲生儿子。”欧阳克名虽是他侄子,实则是他与嫂子私通所生,
是他的嫡亲骨肉。欧阳锋向来心肠刚硬,此刻却也不禁胸口酸楚,回过头来,见海水又已淹
近了数尺。欧阳克叫道:“叔叔,你一掌打死我罢。我……我实是受不住啦。”欧阳锋从怀
里拔出一把切肉的匕首,咬牙道:“你忍着点儿,没了双腿也能活。”上前要将他被巨岩压
住的双腿割断。欧阳克惊道:“不,不,叔叔,你还是一刀杀了我的好。”欧阳锋怒道:
“枉我教诲了这许多年,怎地如此没骨气?”欧阳克伸手抓胸,竭力忍痛,不敢再说。欧阳
锋见巨岩直压到侄儿腰间,当真要割断他双腿,十九也是难以活命,一时踌躇,不敢下手。
黄蓉见西毒叔侄无言相对,都是神色凄楚,不禁心肠一软,想起父亲在桃花岛上运石搬木之
法,叫道:“且慢!我有一个法子在此,管不管事,却是难说。”欧阳锋喜道:“快说,快
说,好姑娘,你想出来的法子准成。”
黄蓉心想:“你救侄儿心切,不再骂我小丫头啦,居然叫起‘好姑娘’来!”微微一
笑,说道:“好,那就依我吩咐,咱们快割树皮,打一条拉得起这岩石的绳索。”欧阳锋
道:“谁来拉啊?”黄蓉道:“像船上收锚那样……”欧阳锋立时领悟,叫道:“对,对,
用绞盘绞!”
郭靖一听黄蓉说要削树皮打索,也不问如何用法,早已拔出短剑,纵身上树切割树皮。
欧阳锋与黄蓉也即动手,片刻之间,三人已割了数十条长条树皮下来。欧阳锋手中割切树
皮,双眼只是望着侄儿,忽然长叹一声,说道:“不用割啦!”黄蓉奇道:“怎么?不成
么?”欧阳锋向侄儿一指,黄蓉与郭靖低头看时,只见潮水涨得甚快,已然淹没了他大半个
身子,且别说打绳索、做绞盘,树皮尚未割够,海水早已将他浸没了。欧阳克沉在水里,动
也不动。黄蓉叫道:“别丧气,快割!”欧阳锋这横行一世的大魔头给她如此一喝,竟然又
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