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殷绮梅是刚刚灌了吊命的雪参,才退烧,身体极虚弱的时候被人架着跟着薛容礼进了紫徽朝皇宫。
前面本来是很开怀愉悦的,最后两句却是意味深长,缓慢淡淡。
全身没劲儿,喘气儿都累的要命,只想睡觉偏偏还不能睡,这皇宫与故宫的规制差不多,只是建筑更为华丽,那紫金琉璃瓦在阳光下粼粼盛辉刺的她眼睛疼,高大的朱紫色宫墙不知涂了什么涂料一股子奇异的香气,似檀似麝又似桂兰。
“陛下。”大太监李德生捧着托盘进来,里头是一件血迹未去的龙头金簪。
瑶山了月台。
两个老宫女把殷绮梅往前推搡了一下,殷绮梅跪在地上,抹去额头的冷汗,垂着头,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回陛下,因民女有两分颜色……那匪首要发现要杀害与民女和卫国公……那逆贼周变蛟为民女的言语所迷……先把他骗上马车趁其沉迷女色不备……以龙头簪刺入此人的太阳穴……”
皇帝周高炽得意受用的看着这个出身高贵母族表弟对自己卑躬屈膝效忠谦顺的样子,想起从前还是皇子时与他的情分,挑眉:“你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此次也算是朕与你布局的意外之喜,你这小妾倒也得力,只是朕想知道,她一介弱女子,是如何杀得了那几个逆贼党首的?”
“微臣薛容礼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周高炽眯着犀利深染的眼:“再让她自己说。”
“卑妾是良家出身,进卫国公府前,国公爷甚喜卑妾的气节,不敢欺瞒忘却。”殷绮梅心说薛容礼怎么跟个狐狸精似的,连皇帝要问什么他全都知道,她现在回答的都是薛容礼设计好的。
殷绮梅其实心里暗暗纳闷儿,这皇帝看起来好老,至少四十多岁了,想了想道:“陛下是真龙天子,卑妾自然害怕……国公爷在府中妾身房内偶有与卑妾说起……逆贼乱党……人人得而诛之……卑妾虽然是女子……也有一片忠君报国之心。”
皇帝听了龙颜大悦,仰头哈哈大笑,点着薛容礼:“容礼表弟啊,你的眼光果然不错!此女甚佳!卫国公府的调教甚佳!”
薛容礼道:“陛下容禀,殷氏
皇帝周高炽听后,叫了一声:“小德子。”
接着皇帝以一种咱俩谁跟谁的眼光,开怀道:“此番爱卿以身涉险,终于将废太子乱党与西羌蛮贼勾结霍乱紫徽之事倾巢剿灭,扫除寡人的心头大患,朕心甚慰!朕与你是嫡亲的表兄弟,你不愧是国之栋梁,朕的心腹助力!”
原来,她中的毒与薛容礼和其他人中的并非一种。那独眼书生白猿用的不过是涂抹在飞镖上的下三滥的毒药,并不致命,只因殷绮梅是女子毒镖深入背后要害命脉才会如此严重,不过几个时辰,她便好了,只是身上的其他伤势比如胳膊骨裂,全身上下的挫伤等等皮外伤较重,受惊较重,如此一发竟然开始发起了高烧,整整两天两夜。
薛容礼磕头叩拜后,皇帝笑的很亲昵,捋着胡须:“爱卿快快请起。”
“你……”薛容礼看了一眼被几个太监用担架抬着的病弱不堪的殷绮梅,脸色几次变化。
殷绮梅的脸瘦的婴儿肥都没了,她都懒得和薛容礼对视。
皇帝示意大太监去接了来,待拿到手中时,眉头狠狠一跳,笑着道:“为何不交与你家主子国公爷?”
几个太医并京城中的国手在皇帝和太后的谕旨下都被请了来给卫国公看诊,殷绮梅的毒也被大部清除。
薛容礼把事情隐晦而谦逊的说了一次,并且强调是误打误撞,能得救也是托了皇帝的齐天洪福。
殷绮梅边说边开始发抖,毕竟是她被强奸自保反击,但还是杀了人,是她的噩梦。
“此乃圣上的英明布局,更兼圣上的先知卓见,微臣只是克尽臣子的本分,不敢妄当‘栋梁’之称。”薛容礼细细品觉着皇帝的口吻,连连磕着头,异常谦逊谨顺。
进了宫殿,殷绮梅被两个老宫女架着拖下来,几乎是半拖着半踉跄着跟着薛容礼进了辛政大殿。
殷绮梅的确是惊为天人,但此时病容憔悴,稚气未脱,量陛下也不会……
看见殷绮梅的样貌,周高炽一笑:“果然,荆钗布裙难掩天姿,只是你见到朕,这般畏畏缩缩的,倒让朕怀疑你这个小娘子是否能杀得了那三个恶徒。”
“这龙头金雕刻样式非皇室不可用,那逆贼死的好,只是你说你以美色来杀人,朕不信,你抬起头来。”周高炽吩咐。
薛容礼的心脏徒然一抖,不过须臾恢复如常。
薛容礼本不愿意离开,然而性命攸关之际,他们还被皇帝召见查问雾丰台叛贼逆党之事。所拿下的首领头颅皆已交御,皇帝还要问详细的过程,一一排查是否还有漏网之鱼,并且着重要薛容礼带其小妾殷绮梅一起来见。
“卑妾还有一样东西要奉给陛下。”殷绮梅取出血玉太子宝方印章。
薛容礼拱手:“回皇上,微臣的小妾……多亏圣上庇佑,微臣与小妾殷氏才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