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见石月不走了,心里有些雀跃,脸上带着开心的神情,坐回炕上。
石月见他这样喜形于色的样子,轻轻地摇摇头,对于一个未来储君而言,这样是要吃亏的。
「这粥可合你胃口?」胤礽语带悦色:「不合胃口的话,我命人重作一份。」
「不用了。」石月摇摇头,不过就是一碗白粥,也没有什么合不合胃口的问题:「有些话,妾身必须与您说明白。」
胤礽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石月的下文。
石月用着汤匙轻轻的拨弄着碗里的粥,心里思考着要怎么与他说,该如何说,面对胤礽如此执着跟固执,在如何全身而退这件事上,这实在费了石月不少心神。
「妾身实际上是养女。」石月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对胤礽投下了一枚震撼弹。
「这怎么可能……」
胤礽话都还没说话,石月就立刻打断:「妾身年幼时,妾身的爹娘救了皇上一命,但是他们包括妾身的很多亲人,都不幸的去了。」缓了缓,石月又继续开口:「皇上怜惜妾身孤苦无依,所以将妾身交由都统大人照料,之所以会希望妾身进宫,也是为了亲自看护,以表救命之恩。」
「若是如此,为何不一开始就接你进宫?」
「皇上不想让人知道妾身是养女的身份。」胤礽听了仔细推敲一番,感觉似乎确实合情合理。
毕竟若是一开始就将石月接进宫中,碟子上记载的也是养公主,这也能合理解释都统一家为什么宣称,石月是他们早年流落在外的亲女儿,直到三岁才找回来。
但是……
「为什么汗阿玛不想你是养女的身份被人所知?」胤礽想了一会儿,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还用说!当然是怕人查到当年的真相,曝光她是医药谷谷主的身份。
但是这件事情,石月也只能在心里回答,不敢对胤礽说,面对这种问题永远只有一个最冠冕堂皇的答案:「圣意难测。」
果真是圣意难测。
当胤礽听到石月这样回答的瞬间,胤礽立刻就明白,石月不会再继续回答他的问题了,但是没关係,这便足够了,这是他们有史以来最平和的一次,没有冰冷与无视,他甚至觉得石月已经对他知无不言了。
眼见他们相处状况有所缓和,胤礽决定打铁趁热,缓缓地说出自己暗暗下的决定:「你昏迷的这三天,太医说你再不醒,可能就醒不过来了,我都已经准备好要同你一块了。」
听到胤礽的话,石月拨弄白粥的手顿了一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知道太子对她已经上心,但是她没想过已经到了打算与她同生共死的地步,要说没有一点动容是不可能的,但是身为一个储君,胤礽这般的想法是非常不妥的。
思及此,石月开口想劝:「太子殿下,您这般……」
话还没说完,胤礽就伸出一隻手指,轻压石月的唇打断她的话,继续开口说着:「汗阿玛和额莫都说过,我会因为新婚之夜没圆房而悔,我确实真的悔了。」胤礽轻轻摩娑着石月仍然有些发白的嘴唇:「我甚至后悔浪费两年,没早日与你想处,与其让你离开人世,到不如让你离宫,知晓你在某地生活,兴许哪日还能见上你一面。」
「太子愿意放我走?」太过于震惊,以至于石月都忘了自称妾身来刻意疏远。
胤礽点点头,很满意石月不再刻意营造的疏远,只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由得涩然一笑道:「只是我有个请求,我想留个念想,想弥补这两年的缺憾,好在没有你在的漫漫长夜,有个念想可以回味。」
深知自己的要求是有些过份,胤礽不知道石月会不会答应,有些侷促不安的说:「可否,再多留一年?这段时间我们如夫妻般相处,两年一到,无论发生何事,我必送你出宫。」见石月听完他说的话的瞬间,立刻变得悔暗不明的神色,胤礽慌得立刻开口继续说:「当然,我保证你会清清白白的出宫,好让你,让你与你的福哥哥双宿双飞。」
天知道,最后四个字,胤礽说的有多艰难,说出来的瞬间都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甚至不敢去想像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有多么地般配。
听到胤礽的话,石月轻皱眉头:「你怎么会这么说,我与……」原本想解释她跟傅仁福的关係,话到嘴边又立刻止住了,既然迟早要走,这样的误会至少能省下许多麻烦。
沉默一会儿,石月抬头看像胤礽的双眼:「你当真会捨得放手,让我走?」
「自然不可能捨得。」胤礽脸上露出一个苦笑:「当是相比天人永隔,我寧可你自由生活。」
「若是,我要宫里不留我的半点痕跡呢?」
「我必会为你抹去,彷彿你不曾出现。」胤礽眼神坚定的说:「即使要焚书坑儒也在所不辞。」
石月静静的看着胤礽,心里正盘算着,情势发展到这样的状况,实在是她始了未及的,她也开始不确定康熙帝是不是真的会遵守约定,毕竟他们只是口头约定,要能确保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