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就看见正坐在中庭边角那边的石凳上的某人站了起来。
星河随身携带的行李箱已经不见了,估计已经找了旅店落脚,他身上衣服也换了一身,脸上估计还涂了点遮盖瑕疵的东西,不过那两个黑眼圈依旧异常显眼。
灯盏认出那个人就是早上在门口看见的大哥哥,于是咦一声,红着脸躲到舅舅身后。
赵姆姆和灯盏都在场,丁宣朗不好发作,只脸色一板,说:
“我昨晚没和你说清楚么。”
星河被丁宣朗刺得脸颊滚烫,可是他是下定决心要求一个结果,于是咬着牙厚着脸皮说:
“朗哥,你听我说我昨晚在你家门口等了一宿”
星河没说假话,光看他眼底两团青黑就知道昨晚是真在丁宣朗家门口坐了通宵,丁宣朗磨牙,心道要是以前要此人坐在人家门口等通宵肯定和要了他的命似的,也不知如今是吃错了什么药。
丁宣朗咬咬自己腮帮子,他将星河带进屋里,而后说道:
“那你说,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星河看看外头背着小书包的灯盏,欲言又止,过一会儿低声说道:
“朗哥,怎么都没听说你结婚的事情。”
丁宣朗一愣,循他目光望去看见院里的外甥女,意识到什么,开口说道:
“嗯,我女儿。”
星河闻言神情瞬间沮丧,他浓密睫毛低垂,过一会儿才说:
“我知道了。”
丁宣朗虽然心里不舒坦,看见以往骄傲如孔雀的星河露出这种泫然欲泣的神情已经感到不忍心这家伙几岁了好像也快三十了吧——时间过得多快啊。
等星河走了,赵姆姆问丁宣朗来人是谁,丁宣朗说:
“是个以前的朋友。”
赵姆姆又问:
“那人干什么的呀?”
丁宣朗皱眉想了想,说:
“以前当过模特,现在不知道干什么。”
赵姆姆啧一声,说:
“难怪咯,我看那小囡蛮俊的。”
“对了,赵阿姨,我拎回来的袋子有个鱼头你帮忙烧下。”
恰好灯盏跑过来说要拿玩丁宣朗的手机玩游戏,丁宣朗才借着这个由头打断与赵姆姆的对话。
灯盏喜欢玩变装游戏,还弄了个什么“小公主换装”的游戏,图标是粉红色,搭配一个俏皮的般二次元萝莉,灯盏爸游戏一点开,就听见萌萌的少女配音。
灯盏玩游戏,丁宣朗一面听着游戏里各种“你真棒!”“不可置信!”的甜甜萝莉音一面走神。
还以为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相见之日,谁知道他怎么跑回来了。星河瘦了,比那时候瘦得多,而且发型也改了,要不是那一双让丁宣朗一辈子忘不了的眼睛,丁宣朗几乎没认出他来。
星河来干嘛呢?这人昨晚说什么来着?复合?做什么梦明明当初分手的时候是他要断了个干净,现在又巴巴地跑回来,明明最后一次见面时这人心比天高要拍戏做明星,现在呢?至少丁宣朗看电视时可从没见过星河这号人物。,
幼儿园老师把今天的作业发在红苹果幼儿园的大一班微信群里,内容是家长辅导小朋友朗诵并背诵一篇五十字左右的儿歌,丁宣朗让灯盏把那个少女气息无限的换装关了,开始为几乎不认识字的灯盏小朋友反复念儿歌,好叫灯盏熟记。
吃完饭的时候,灯盏说:
“舅舅,老师说,圣诞节要排练一个舞蹈,还要买红裙子和到膝盖的白袜子。”
丁宣朗说:
“好,待会儿我给你买一条。”
灯盏低头扒饭,过一会儿又说:
“丽丽说她妈妈要带她去城中心的大商场买裙子。”
丁宣朗停下来看看灯盏,说:
“我这个周末没空,要不周五晚上行不行?”
灯盏高兴起来,她嘴边粘着饭粒,点点头:
“好!”
周五,为外甥女操碎心的舅舅带灯盏去了大商场买裙子,丁宣朗问灯盏要吃什么,灯盏说吃上次那个有很多东西可以吃的大饭店。
于是丁宣朗又带灯盏去吃自助餐
舅甥二人将近晚上十点多才到家,丁宣朗开着车,新买的小裙子装在纸袋里,灯盏躺在车后排,两只小手抱着纸袋睡得正香。
小镇上一过了九点,路上就没什么车辆行人,丁宣朗将远光灯打开慢悠悠地在昏暗的路上开,大概开到东街那座桥的时候看见桥头影影绰绰有人影,他也没注意,接着往前开,谁知开近一些发觉那人的衣服挺眼熟,定睛一打量,居然是星河。
丁宣朗最后一次看见星河那天是周一,他还以为星河已经走了,离开小镇了,谁知又遇见他。
这地方黑灯瞎火的,距离最近的旅店都只至少步行一小时,也不知星河在深秋露重的季节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丁宣朗心中犹豫下还是停了车,结果站在黑暗之中的星河让强光照在身上居然没有一点反应,丁宣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