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新世纪,这样装修艳俗的ktv早该淘汰的,但是没有。四线城市的缝隙角落里永远有它们存在的一席之地。
与装修一样艳俗的,是包厢里的少爷和公主。
路城不太喜欢喝啤酒,自顾自地在角落里抽烟。一道的友人早就玩开了,狎昵地问怀里妆容厚重的女人今年几岁。
“十八呢,哥哥。”
没有人的心思在唱歌上,路城倚靠着点歌台,百无聊赖地一首一首切过MV。他的心不在焉是挂在脸上的,倒惹人惦记起他来。公主少爷们犹犹豫豫的上前不敢劝酒,只能娇滴滴地往他年长同事的怀里一窝,伸手点着路城侧脸:“叔叔,这位帅哥怎么不喝呀?”
“那还用说,看不上你们呗。”
同事是这家店的熟客了,笑嘻嘻地叼着公主喂过来的一小片苹果,含混不清道:“把领班叫来。”
路城对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还在低头切他的MV。门口传来嘈杂声时正切到《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八百年前流行的情歌,不知道是包厢里的哪个朋友如此怀古伤今。
有人叫他:“路城,来看看,镇店之宝为你出台了。”
路城敷衍似的抬眼扫过去,只看到斑斓的彩光灯下众星捧月地立着一人。那人穿着同其他少爷一样的白衬衫黑裤子,中长头发,五官在乌烟瘴气的房间里有些模糊,轮廓倒是十分打眼。
孟庭苇的歌声飘荡在空气里。路城起了些兴致,不算精虫上脑,单纯的好奇。温香软玉满堂,独独这新来的冷冷冰冰,难免勾起人的探究欲和征服欲。虽然是风月场所惯用的手段,但做皮肉生意能做得端起架子,应该有几分过人之处。
见路城起身坐回沙发上了,众人更加煽风点火,有人一把塞了瓶香槟在新来的所谓“镇店之宝”怀里,指着路城的方向吩咐道:“去,给那边的先生敬酒。”
镇店之宝于是贴着路城坐下,一双手养得白皙细腻,徐徐往路城面前的杯子里倒酒。距离近了,也看得清脸,镇店之宝除了妆有些重,长相倒无可挑剔,不亏这个名头。他抬起酒杯,轻轻往路城唇边一送,吐气如兰:“先生,请喝一口。”
路城没有拒绝。就着对方一双手饮酒的片刻,他特地看了看这位镇店之宝胸前的铭牌。
玉露。
小旅馆的卖点是房费便宜,隔壁便利店的避孕套种类齐全。路城被玉露半搀半扶倒在床上的时候,其实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的确确需要发泄。他掏出钱包,抽了张百元大钞递给玉露:“买盒避孕套来。”
玉露微微笑起来。他的卖点本是又美又冷,笑起来倒有股说不出的风情,连路城一时都怔怔,手里钞票几时被抽走的也不知道。
旅馆的窗户玻璃裂有不少缝隙,此刻被风吹得阵响。墙纸斑驳,床单泛黄,卫生间里马桶滴滴答答地漏着水。玉露拿了钞票,却不出门,只悠悠地将钞票密密卷成一支极细的椭圆体,撩起头发,夹香烟似的把钞票夹在耳后。
路城道:“你做什么?”
玉露还是笑,轻轻柔柔道:“你不知道吗?我最大的卖点是……”
他垂下头来,情人絮语般地在路城耳边呢喃。仍旧是清清冷冷的气质,说出来的话却十成十色情:“……我可以内射,不用戴套。”
一般都是加价的时候说这种话,还没谈到价格,玉露这样开口,路城奇异的不感到意外,只道:“……可我嫌脏。”
“不脏的。”玉露委屈似的甩了甩长发,一颗一颗开始解自己的扣子:“又不进来,怎么会脏?”
愈发奇怪了,嫖娼怎么可能不进去,不进去怎么内射。路城从床上支起身体,还未开口,便见玉露长腿一伸,跨坐在他身上。
玉露低头看着他,发梢悉悉索索地拂在他胸前。
“……我女阴没长全,会发情,但是先生你这样大,插进来……”
路城感觉到有双手一路向下,力道适中地摁在他胯下,他即刻便有了反应。
“……我就没法儿陪先生玩了。”
这个婊子原是双性人,求人的时候语调也是不热切的,可更勾得嫖客心痒。玉露道:“不插进来,随路先生玩,内射也可以,口交也可以,好不好?”
路城终于被下半身说服。他伸手掸了掸玉露漂亮出尘的脸蛋,漫不经心道:“舔。”
性器被半跪的人含进嘴里,玉露擦着廉价粉底的脸上泛起一层薄红。他的口活很好,从龟头一路舔到卵蛋,或吮或吸,是惯给人舔鸡巴的。路城和人做爱的经验不多,也不少,手指一路顺着胯下娼妇的耳朵边缘滑下去,不疾不徐地捏着他的后颈,像嘉奖一只发情的小母狗。
路城没在玉露口里射出来,扯着他的头发,缓缓将性器拔出。那玩意儿被玉露好生伺候了半晌,此刻青筋虬露,水光淋漓,很有些分量。
玉露抬眼来看他,唇角被撑得淡红,嗓音哑哑的:“……怎么不给我吃了?”
路城拍了拍手边的床榻,道:“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