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到了路城桌前,皱纹里都挤着中年男人特有的欲望,与其说是为了发泄,不如说是为了逃避。
老李接着暗示道:“上个月你点出台的那个阴阳人,滋味不错吧?”
因为是路域的弟弟,在首都少不了给路城投怀送抱的男男女女。有的被拒了,有的换来短暂露水情缘。路城从来不大记得床伴的名字样貌,问他昨天睡了谁今天睡了谁,不外乎问他昨天用了哪个飞机杯今天用了哪个飞机杯。但好在“阴阳人”这三个字稍稍唤回了些他的记忆。裂隙的窗,木茬毕露的衣柜,斑驳的床单,漏水的马桶。路城道:“不去了,今晚回家加班。”
当然,这个小公司没什么可以加班的,老李听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端着茶杯乐呵呵地寻找下一个拍档。路城又挂了路域秘书的电话,等秒针与分针同时通知众人已到下午五点时,他挽着外套,低头走出办公室。
G城算国家经济重镇,发达程度一度超过首都,但终究留有许多过快进步的隐疾,比如大片大片的老街区和城中村。路城租的房子就在某片老街区里,很普通的小区,很没用的物业,唯一可取之处是三条街外有个农贸市场,物美价廉,方圆五公里内的爷爷奶奶都是它的忠实拥趸。
不如买菜做顿饭,毕竟回家后他连主厨在庄园的哪栋楼都不甚清楚。菜场外的环境一向不大好,污水横流,猪牛羊实在用无可用的下水丢在角落,间或听到一两声禽类拍打着翅膀发出的哀叫。
菜场里穿梭的男男女女平均年龄逼近五十五,路城鸡立鹤群,格格不入,引得几位大妈频频回头看他。他自幼有一张好皮囊,又是路小少爷,惯不怕看,按照晚餐计划买齐了牛肉、鸡蛋、泡椒、生菜、葱、姜、蒜、香菜。鸡蛋本是买来上浆的,由于摊主降价,路城多要了几枚,上浆显然是大材小用。他犹豫片刻,还是回到买生菜的摊子,准备挑点番茄。
这个点了,番茄不怎么新鲜,只有那么几个显得珠圆玉润、殷红饱满。路城两手都提着五花八门的菜,虽看上了它们,奈何腾出手去扯塑料袋要费些时间,等再一一挑选时,发现貌美的已被人捷足先登,那人正拎了袋子付账。
几个番茄而已,路城倒没放在心上,只不自觉地看了看付账的人,才一眼便让他些许惊讶。付账的人转过头来,也瞧着了路城,歪歪头,似乎在回忆他的名字,片刻便先开口叫起了人:“……路先生?”
由的老李提起,路城难得记住了一个婊子。玉露没怎么化妆,擦了一点薄薄的口红,比出来卖身时脱俗了些。他的长发柔顺地垂着,烫有不显眼的大卷,身上穿着ktv发的白衬衫,衬衫外套着件羊毛大衣。大衣过长过大,不是很合衬,显得有些累赘。
路城的惊讶两分为人,八分为那件大衣。那大衣的手工他熟悉,出自京郊某位大名鼎鼎的裁缝,他在家时都难得订到,路域倒穿了不少。看得出主人很珍惜这件大衣,但还是给不了配得上衣裳的保养,衣服上的毛显出几分粗糙,不似路域的那些件件妥帖。
这绝不是玉露应该有的东西。他要是能傍得上这样的金主,怎么还用到小旅馆卖逼。但到底和自己无关,路城朝他随意一点头,把注意力放回那些残花败柳的番茄身上。
“做番茄炒蛋?”
玉露倒不走了,站在菜摊前,歪头看着路城手里的牛肉、鸡蛋、泡椒、生菜、葱、姜、蒜、香菜。玉露晃了晃自己的塑料袋,道:“那些都不新鲜了,新鲜的在我这里。”
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落在菜市场的塑料顶棚上,有些狡诈的雨珠穿缝滴滴下浸,最终和禽类的血一道流入下水道。玉露就端端地站在有雨水嘀嗒嘀嗒的地方,裹着那件不合身的羊毛大衣。
直到玉露登门入室了,路城才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然而左右不过两千块的事。玉露倒很熟稔,自顾自进了厨房,伸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以色事人的番茄来:“泡椒牛肉,番茄炒蛋,油淋生菜?”
路城正在玄关处换鞋,弯腰的动作顿了几秒,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玉露抽了把菜刀在手里,轻轻松松片了番茄,道:“记得把牛肉焯水。”
这顿饭最后是由玉露掌勺的,路城全在洗菜焯肉搅鸡蛋。那鸡蛋除了和番茄共赴黄泉外还剩一个,没用来上浆,倒被煮成一锅蛋汤。
三菜一汤摆上桌,味道十分不错,路城吃得多,玉露只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路城道:“怎么,你下毒了?”
玉露道:“田螺姑娘不会谋财害命的。”他的语调在冷冰冰外带着点细微的钩子,轻易能撩拨他人的神思。他一面说,一面盛了碗汤给路城递过去:“……只想与恩公春风一度。”
于是饭后的例行公事就是做爱。虽然是个婊子,但好歹是个有用的婊子,路城没上次那么粗暴,让那人脱了大衣、脱了上衣、脱了外裤,半遮半掩地跨坐在自己腿上。他伸手慢条斯理地一圈一圈去解玉露双乳上的裹胸,禁锢剥落,平地一点点凸起成山,倒有几分沧海桑田的味道。
乳尖和女穴一样,是酒红色的,不清纯,舔咬起来涨硬得很快。玉露吚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