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白偷偷塞给他好几个新鲜果子:“拿着,这可能是永安城最甜的黄桃了,那位五殿下不会挑,我给你偷了一个。”
林月白说起这种事面不改色,梁知云却吃得泪眼汪汪,感觉自己吃了林月白的卖身钱,差点被果核哽住。
林月白的确是存着拖延的心思,但还有一层心思齐燕飞没有想到,眼下永安城正处于被劫掠时期,一应珍贵物件十分稀罕,他想多捞点,让梁知云能熬过这段时间。
“别哭了,再哭我不要你了。”林月白清清淡淡地威胁了一句,梁知云眼神一呆,扑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腰便不肯放。
“多大的人还撒娇?看好,这是一种药,每天入夜前你自己涂好。还有这些”看着梁知云,林月白实在羞于启齿,但又不得不说:“你这两天是不是撕裂流血了?你要好好活着就不能这样,这东西可以救你的命。”
梁知云摸了摸林月白颤抖着手递过来的东西,看形状大约是温养的玉势一类,也不知道林月白从哪里搜刮来的。他也不想死在敌人身下,可还是面如死灰。
林月白想看看他身下的伤势,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焦急之下神情更显冷淡莫测,反而逼得梁知云坚强了些许:“月白哥哥,我知道了,我会自己上药的,你不要担心我。”
林月白一眼就看透了青锋这种男人,他可以教梁知云很多小伎俩,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舒服些,可这真的是梁知云想要的吗?
梁知云应该是骄傲的,无忧无虑的,而不是像他林月白一样,只能用这种卑微的手段苟且偷生。
念及此处,林月白心神恍惚,竟是不知不觉一把推开了梁知云,踉跄捂住面孔,欲要转身离开。
梁知云当下丢掉了手中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面对面抱住了他,头抵在他肩胛处,眼泪大滴大滴地掉:“月白哥哥,你别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只这一声,林月白的脚便僵了,心也软了——
他心知肚明,自己是走不掉了。
04
得了林月白“言传身教”,梁知云纵然是再不好意思,为着自己少受罪,也得咬牙用起那些脂膏。大军整发在即,青锋每日都十分忙碌,踏进帐前还能保持精神凛凛,一踏进来就歪在梁知云身上,连小指也懒得动。
梁知云被他压得腿酸,伸手偷偷去揉自己的腿,青锋挑眉,以为他乖觉地要替自己捏肩,便侧身让了让,却见梁知云毫不客气地忽视了他——
青锋虽然老成,到底也是少年,两个年轻人在一处,难免少了些忍让:“你会不会伺候人?”
他平素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梁知云没想到他也会这样痞气的腔调,当即吓得一怔,随即却又心生委屈,理直气壮道:“我当然不会!”
若是换个脾气差些的主子,只怕一巴掌就要招呼上来。好在青锋甚有分寸,只在他酸痛的臀上警告地捏了捏:“也对,你是千金之子,向来都是别人服侍你。那你如今便学上一学罢,以后但凡我进得帐来,解衣脱靴,端茶递水,捏肩捶腿,全归你管。”
梁知云手一僵,被青锋拉着按在了脖颈周围,当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替敌人揉按起来,手势轻得像蒲公英的绒毛,青锋倒也不嫌弃,心中还咂摸出了几分令人微痒的兴味。
“你们都这么不讲道理地俘虏了我,还,还对我这样怎么居然还要我做苦力”眼见青锋含笑小憩,梁知云恨不得掐他一把,又没胆量,只得小声咕哝。
青锋自嗓间“呵”地低笑了一声:“你不过就是受些皮肉之苦,每日好吃好喝待在这里,倒比我们还清闲些。过几日便要上路,你大可看看你的臣民过的是什么日子。”
梁知云撇撇嘴,敌人的话是不能信的,这肯定是动摇他的手段:“我什么都知道,你们别想吓到我!”
城破的时候他也见了铁蹄践踏,便自以为是见过生死场了,傻乎乎地无所畏惧。
青锋皱起眉头,他自小便学会看人眼色,挣扎求存,见梁知云如此天真,心头便涌上一股深沉的恶意,伸手将梁知云从身上囫囵薅了下来,像抓只小猪仔一样,按着屁股压在塌上,不由分说便要用他。
梁知云虽然不至于尖叫,可还是怕得急喘,连忙摆手:“我先做些准备——!”
青锋狐疑地看着他掏出些脂膏来,眼泪要掉不掉,煞是可怜,不禁笑出声来,却是挑了梁知云脸庞调笑道:“临到关头又扰主人兴致,你可是该罚的。”
梁知云懵懂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谁料青锋当真将他头颅向下压去。这种行为对他而言更是侮辱不堪,他一时身躯冰凉,颤抖着嘴唇道:“别、别这样我不过是做些准备,与你又没有害处。”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他又没有害人之心,这利人利己的事,怎么还能招致刑罚。
青锋知他不喜用口唇侍奉,可偏偏爱看他满面泪痕污浊的样子:“来,小殿下,我教你一件事。”
“你的喜怒哀乐现下不属于自己,我要你如何,你就该如何。以后若还想少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