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深夜,四人相拥而眠。
然而忽地想到潘巧云晚上说的话,害怕她自杀身亡,便披上衣服,缓步走到她的房门处。
见里面一团漆黑,正要敲门,忽听一阵压抑着的声音。
“师兄的诵经声竟然如此好听,好似腾云驾雾一般。”
“贤妹,以后我只给你一人诵经,如何?”
“只怕我没有那般福气。”
“啊,贤妹,我等了你已经两年了,今天……今天你就成全我吧。”
“啊,好一个和尚!”
“贤妹,打得好。”
“你这般无礼,我为何不打。”
“贤妹,若不怕疼了手,尽管打就是了。”
“你可知道,我官人可是个厉害的,我要是告诉他一声,那就会杀了你的。”
“哼,那杨雄只会耍枪弄棒,哪里懂得女人的心思。要告,你便告就是了。”
“哼!好一个大胆的和尚。”
“啊,贤妹……”
“哎,师兄,你心急什么,不是说给我看佛牙的吗?”
“好好好……”
从声音来判断,其中一个必然是潘巧云无疑,至于另外一人,则是她的俗家师兄裴如海。
此刻两人根本没有听到外面这点细微的脚步声。
胡谦摇了摇头,看来真是多虑了,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想着自杀。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重又回来屋中,搂着几位美人睡了。
睡得正香时,胡谦忽然听到院中一声惨叫,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
对李瓶儿几人道:“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看看。”
几人也都听到了那个声音,此刻大气不敢出,只是点点头。
胡谦抽出买来防身用的匕首,走到院子里,忽地又听一声惨呼,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半路上就撞到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那人见了胡谦,立即开口道:“救命……”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人从身后一刀刺穿身体,顿时一命呜呼。
胡谦仔细看了看,原来此人正是那裴如海,而在他的身后,则是病关索杨雄,和另外一个提着血淋淋长刀的陌生汉子。
胡谦道:“杨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杨雄怒道:“武大,你白天既然看出这裴如海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
胡谦皱了皱眉头,先前还是一口一个明王大人,现在竟然又变成了武大。
“和你说什么?”
“你说这裴如海尘缘未了,分明是早就知道他和我……我娘子有染,却为什么不告诉我!”
“此乃你命中劫数,天神不让我说,我又怎么好告诉你,况且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说不定还会把我当成一个信口雌黄的妖人。”
杨雄一愣,明白以他自己的性格,此事倒是十有八九会朝着胡谦猜测的方向发展。
于是不再多说,只是他身边的汉子忽地开口道:“大哥休要听他胡说!
先前我在暗中观察的时候,发现这妖人也曾到嫂子门前看过,说不定和这和尚也是一伙的!”
杨雄面色大变,立即问道:“他进去了吗?”
那汉子诧异道:“他还在门外,如何进去?”
胡谦也是一愣,暗暗给这汉子点了个赞。
杨雄似乎是明白过来,怒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他进门了没有!”
汉子说:“大哥说哪里话,我说的也是进门的事情。”
胡谦道:“不用说了,我只是在房门外看了一下,并没有进去。
因为你家娘子听说你要去买那女子回家做妾,说是要寻死,所以我便去看看,免得她自杀了。”
杨雄虽说心中有些感念胡谦,但一想到他并未把裴如海的事情直言相告,还是有些气不过。
那汉子倒:“他见到咱们杀人的事情,不如也杀了他灭口,反正这妖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杨雄道:“休要胡说!这是明王……
算了,不管他是谁,咱们不要节外生枝,赶紧走吧。”
汉子又道:“若是就这样走了,到时他告发咱们,大哥还能回蓟州吗!”
杨雄有些犹豫,随即摇头道:“回不去便算了,兄弟既杀了人,便算作是我杀的。既然已经这样,也不打算回去了。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咱们兄弟的去处吗!”
说着拉起那汉子就要离开。
然而那汉子走了两步,猛地转过身,竟突然朝胡谦砍了过来。
胡谦早有防备,抽出匕首来将他长刀挡住,哼了一声笑道:“所谓的拼命三郎石秀,原来只不过是个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
杨雄和石秀皆是一愣。
“你怎么知道我是石秀?”
胡谦道:“我本是天上太乙救苦明王,你说我知不知道。”
杨雄道:“他的确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