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太多了。
崇岭再一次打断了自己不断发散的思绪,掐了烟。
一定是因为身边太久太久没人了,才会乱七八糟想这么多的。
等任务结束,就不会再这样了。
他走回客厅,却听主卧里传出几声模糊的呻吟。崇岭以为是路远琛醒了,觉得不舒服,便过去看了看情况。
却发现躺在床上的男人眉头紧皱,额头上沁出点点汗珠,嘴唇翕动,满脸不安,显然是做了噩梦。
崇岭看着他的嘴唇,听着他模糊的低吟。
“系统。”崇岭低声问,“他做了什么梦?”
然后,他在主卧的大床边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让蓝色星星将自己带入和路远琛相同的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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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路远琛从宿醉的头痛欲裂中醒来时,崇岭已经走了。
他向来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就起来,穿衣服洗漱,等着要他处理的事情太多,他没时间偷懒。
然而今天,他坐起身后,靠在床头靠了好一会儿都没动,半响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自己昨晚真是喝得晕了……
路远琛还记得,昨天是崇岭送他回来的。他是很累,但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他甚至记得下出租车的时候,崇岭将他抱了起来。
然后,他……
他怎么就亲了崇岭?
崇岭竟也没有拒绝。
昨天的事情,让路远琛越想越乱,他不常抽烟,这会儿却不得不给自己点一根。他坐在这张床上,想着昨天晚上,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情。
崇岭将他压在床被之间,缠绵地、热情地吻着他。带着草莓酒味的唇舌探进了他的口腔,舔过他的牙齿,细细密密地挑逗他的舌。他的上颚、侧颊,都被崇岭仔细地照顾到了,而最受疼爱的,还是他的舌尖。
其次则是他的唇珠。
男人比他高,肩膀也要宽一些,他就那么密密地搂着他、压着他,像是保护者,又像是侵略者。明明隔着衣物,那炽热的体温却还是诚实地传了过来。
然后一双手躺进了他的衣服里,抚摸着他的腰、他的小腹,然后找到了他的乳头,轻轻地捏了一下。
他不自觉地颤抖,睁开眼看向身上的男人。男人好似也明白了他的慌乱,收回了手,随之而来的是更具有怜爱意味的吻。
路远琛抽了口烟,睁开眼,看向自己的下体。
裤子裆部已被顶了起来。他光是想到崇岭搂着自己亲的样子,就硬了。这次和以往还不太一样,男人晨勃很正常。但这还是第一次,路远琛感觉自己特别特别地想。
和应付身体的需要不同,这一次他要泄出来的不是腹中的火,而是心中的火。他伸手下去,拉下了自己的裤子。
喘息动作间,路远琛不自觉再次想起了崇岭的脸。
……
纸团被扔进了垃圾桶。
路远琛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向浴室,冲澡,洗手。
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已是一团乱糟。
他没谈过恋爱,没有喜欢过别人。楚赫对他好,主动地接近他,而且身上的缺点,路远琛都还算能够忍受,于是他将楚赫留在了身边。或许,时间久一点,他还能给楚赫更多的信任,毕竟人非草木,日久天长,总会软化。
路远琛以为那种感觉已算得上在谈恋爱了。
可好似是为了证明他的错误一般,崇岭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过脑子才叫动心。”
何风良的话突然地出现,却又十分的恰到好处。
于是,路远琛终于隐隐约约地明白,此前那种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始终能让他保持冷静的好感,只是好感而已。
真正的喜欢和爱,要更加不受控制,也更加炙热。
他孤独了太久,明明很多时候,也是渴望着这种感情的。可真正来的时候,他却又情不自禁地想要退避。
实在好笑。
好在,路远琛虽然犟,但不是真的蠢,认清自己的心意以后,反而平静了下来。
客厅的桌上放着一碗已经有些凉了的粥,他走到客厅时才发现。
旁边还放了一张纸条:趁热喝。
除此外没留下其他信息,没有电话号码,也没说是去做什么了。
今天是工作日,横竖好像也只能是上班。
路远琛坐在桌边,将那碗粥给喝了,然后拿出手机,给秘书打了电话,又给贺凡打了一个。
半小时后,西装革履的路远琛,便出现在了贺氏大厦门口。
大厅里,贺凡笑着迎了上来:“路总日理万机,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亲自来开会?”
路远琛淡淡道:“亲自看看,总是放心些的。”
预订好的会议室在三楼。
电梯里,路远琛看着亮起的电梯按键,状似不经意地问:“那天那个负责项目方案的人……叫什么来着?”
贺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