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岭都没见过路远琛喝醉的样子,不确定对方的酒量,也不确定对方会让自己乖乖地灌醉,所以下药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没想到本该在卡座里昏昏欲睡的路远琛会找过来。
酒吧的洗手间也挺乱的,但灯光比其他地方要明亮一点。走廊里,喝醉了的男人面带红潮,跌跌撞撞地找过来,一路上撞了几个人,收获了几句不满的骂声。
崇岭有些惊讶,飞快擦干了手,走过去,扶住了路远琛。
然后路远琛就靠进了他的怀里。
“……路总?”崇岭试探地喊了一句,没得到任何回答。
怀里的身体很烫,很沉,是个成年男人。
这种感觉对崇岭而言很陌生。他从没抱过男人,他捋起路远琛散乱的额发,发现男人的双眼茫然,正怔怔地望着他。
此时的路远琛,和他醒着时那种难以接近的模样完全不同,被酒精熏得通红的脸和耳垂,迷蒙的眼睛,就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他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
可崇岭却莫名想起了那个拿着刀、满身是血的男人。
孤身一人的路远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独自喝了酒,听着音乐,不再有紧绷的防备和装模作样的冷漠,他独处时才最自在。那时的他,脸上也有类似的表情。
而现在,他不是独处,却因为酒精的作用,在崇岭的面前,也露出了那种表情。
亲他。
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拉近关系的机会。攻略这种男人,你是不能装模作样地用若即若离的勾引钓着他的,你必须要更加主动、更加热切、更加强硬地把他从他的壳里拉出来。
亲他。
你要更快地完成任务,才能更早摆脱这无聊的束缚。
亲他……
崇岭搂着路远琛,却迟迟没有低头。
他好像有点出神,几分钟后,怀里一沉,他低下头,发现路远琛靠着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何风良果然把送路远琛回家的重任,连同路远琛家的地址一同交给了崇岭。
崇岭没说什么,带着路远琛上了出租车。
车窗外,路灯车灯霓虹灯,如同流水一般匆匆流淌而过。路远琛所住的高档小区管理很严,不允许外来车辆出入,好在路远琛这张脸很管用,崇岭降下车窗,让保安看清怀中男人的脸,牢牢拦着他们的杆子立马就抬了起来。
小区内很安静,付完钱,唯一的噪音便也远去了。
崇岭搀着路远琛走了两步,觉得不方便,想了想,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就这么带着路远琛回了家。
这座豪华的高级公寓,崇岭这段时间在系统的帮助下,看了不知多少次,对里面的陈设,也已经熟悉到不能更熟悉。
他将路远琛带到主卧,弯腰给他脱了鞋,又拉下了他运动外套的拉链。
忙完这些,崇岭直起身,对着满屋子的黑暗叹了口气。
他刚刚竟然下不去嘴。为什么?
难道他和楚赫那玩意儿其实没什么差别?
不会吧。
崇岭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也头疼起来。
他……
应该不是的。
他不是觉得亲路远琛很恶心。
他只是在刚刚那个瞬间,忽然觉得一直孤身一人的路远琛,很可怜。
如果路远琛就这么一直不愿相信他人,或许并不会受到这么多的伤害,上一世也根本不可能走到那种地步。明明是个防备心很强的人,却因为缺爱,鼓足勇气伸出手来,结局却是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
不过很快,崇岭就觉得自己搞笑至极。他这乡下出来的穷小子,也配可怜一个身家亿万的京城富二代?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一定不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放走这完美的机会。
崇岭摸了摸口袋,拿出香烟,又想起自己这是在路远琛的卧室里,于是抬起步子想要走出去抽烟。
谁知他刚有动作,便听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崇岭。”
崇岭身体一僵。
他万万没想到,被自己喂了半片安眠药的路远琛会醒过来。
他转过头:“路总。”
路远琛的头脑还不是很清醒,迷迷糊糊地,隔了很久才问:“你怎么在……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崇岭笑了笑:“是的,路总,您喝醉了。”
“不要用敬语。”
崇岭眉梢一挑,从善如流:“你喝醉了。”
几声轻响,路远琛从床上坐了起来,挪到床边,好像要下来。崇岭走上前,弯腰:“路总,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就行……”
他的声音止住。
因为路远琛在他弯腰的瞬间,勾住了他的脖颈,然后吻了上来。
两人都喝了酒,且唇齿之间,都有一股草莓的香气。
崇岭只迟疑了一瞬,就加深了这个吻。
男人的嘴亲起来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