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换来的永远只有冷眼和嘲讽,掏出来的心一次一次被本该最亲近的人鞭打得鲜血淋漓,疼得狠了,导致现在连掏出来都不敢了。
崇岭笑了笑,他之前还觉得路远琛纠结又矫情,结果轮到他了,原来也少不了。
他抽完了烟,散了散味,推开浴室门走了出去。本想着抱着路远琛好好弄一回,安抚安抚他这任务目标的情绪,结果走到主卧,才发现路远琛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崇岭站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叫醒他,给他盖了被子,关了灯,从另一边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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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假结束,崇岭回到工作岗位。
他刚拎着咖啡到工位,旁边就传来椅子轮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陈远皓幽幽地看着他:“哟,这是谁啊?”
崇岭转过头,对着他那两个黑眼圈看了会儿,笑道:“皓儿,你瘦了。”
陈远皓骂了句:“废话。”
崇岭也猜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的活应该都分给了陈远皓,出于同事情谊,他中午请陈远皓在公司旁边的餐厅好好的吃了一顿。
吃饭的时候,陈远皓一直往他的腕子上瞟,崇岭低头看了看,笑了:“怎么,没看过劳力士?”
陈远皓道:“还真没怎么看过……不是,这几天你是去休病假了还是去抢银行了?”
崇岭道:“去抢银行了。没带上你真是对不起。”
陈远皓乐了:“是挺对不起我的,带上了我还能给你挡挡子弹呢。晚上出去玩不?”
崇岭道:“不玩。”
陈远皓看着他。
崇岭道:“怎么了?”
陈远皓深沉脸:“崇岭啊,实话说吧,你是不是傍上富婆了?”
崇岭愣了下,脑海里浮现出路远琛的脸,忍不住笑了。
“是,”他点头:“料事如神啊。这会儿得为了富婆守身如玉,这档子事儿就别喊我了啊。”
陈远皓:“靠。”又道:“你怎么不多请一天假,刚好连上周六日了。”
崇岭道:“多请一天假,少拿一天工资。”
陈远皓:“哦,本来还想喊你一起去我老家玩呢,我老爹老妈闲不下来,办了个农家乐。结果你要陪富婆,你说这事儿搞得。”
崇岭笑了笑。
就算没有“富婆”,他也没法接受陈远皓的邀请。他这周末要回老家。
崇岭现在算是住到了路远琛那边,不回家自然要先知会一声。好在其实也不需要找什么理由。他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他是回家。
回“家”。
早晨起了个大早,闹铃没响,路远琛还在旁边沉沉地睡着。昨晚他说了要回家,路远琛看着还挺失落的,于是崇岭身体力行地补偿了他两次。
朦胧的晨光透过窗帘溜进了房间,暖暖地拢在床上还熟睡着的男人身上,崇岭看了看他后颈上的吻痕,用手指关节在那块软肉上轻轻蹭了一下。
路远琛蜷了下身子,没醒。
崇岭笑了笑,轻手轻脚的穿衣洗漱,拿了手机便离开了卧室。今天他说是回老家,但并不需要带什么换洗衣物或者牛奶补品之类的,他知道回去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指不定刚进门就要被打出来了,带那些玩意回去没意义。
保险起见,他昨天还特地从银行取了点现金出来放在身上,防止等会儿被他老爹一棍子打碎了手机,买不了回来的车票。衣服穿的是最便宜的,手表也没戴,争取损失最小化。
滴滴上预定好来接他去车站的司机来得十分准时,崇岭刚走到路口,白色的雪佛兰正好停到他面前。
崇岭上了车,司机确认完了手机尾号,乐颠颠地说:“真巧,前后脚到的。”
崇岭说:“说明都是有时间观念的。”
“对对对,”司机乐了:“小伙子,你住这儿啊?年轻有为啊。”
崇岭看了眼司机,又看了眼公寓的大门。
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住得起的地方,甚至不是普通富有家庭住得起的地方。
如果不是任务,不是系统,他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崇岭笑了下:“我朋友的房子。”
后面司机又说了两句话,但看崇岭没聊天的兴趣,便识趣的闭上了嘴,伸手打开了音乐。
崇岭被土味歌曲熏陶了一路,下车脑子里还一直往外冒那些洗脑的旋律。刚进车站,手机就响了。
离检票还有二十分钟,崇岭坐到位置上,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见是路远琛,点了接通。
“醒了?”他说。
“嗯。”路远琛的声音里还带着困意,“你车票时间订得太早了。”
崇岭笑笑:“早点去,早点回来。”
路远琛道:“你不在那边过夜吗?”
崇岭道:“不在。”
也没什么亲情可供联系的。
何况他这趟回家其实是上赶着挨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