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正常的样子,也真想不到啊……”
“老崇他们家都气死了,还一直说就当没有儿子呢,要我说他们两也是自作孽啊。”
“听老崇骂的,那小孩是不是还染上病了啊?艾……”
“……”
宁自衡给出的录音一听就知道是朝附近的街坊邻居打听的,声音很嘈杂,时不时还有拖拉机经过,鸡鸣狗叫的,一听就知道是偏远的乡下。
路远琛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听这些距离崇岭的童年和少年最近的人在那里议论着、八卦着那些他从不知道,甚至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录音停了下来。
路远琛低下头,摁住了眉心,揉了揉:“所以他那天回家,确实和父母出了柜。”
宁自衡笑了笑:“据当时在他家院子旁边的邻居说,当时崇岭的原话是:‘你们想闹到公司也无所谓,大不了我辞职回来,天天跟在你们屁股后边宣扬,你们有个同性恋儿子,天天就喜欢和男人厮混在一起。’”
路远琛愣住。
他没再说什么,只道:“尾款后天到账,辛苦了。”
宁自衡笑着点了下头。
他走以后,路远琛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将那些录音再次听了一边。
有些惊讶,更多是心疼。崇岭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和无所不能。
那番威胁父母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个叛逆期的小孩子,用一种自毁的方式,去报复。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仿佛一头走投无路的小兽。
再如何装模作样,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无依无靠,没有背景,虽然有天赋和手腕,却也活得很艰难很疲惫。
路远琛关上了录音。有一刻,他的心中生出了慌乱又迷茫的感情,
云秘书在这时敲了敲门,轻声道:“路总,会议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
路远琛删除了u盘里的所有内容,站起身,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向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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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岭并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内裤穿的什么色儿都快被路远琛找的侦探给调查明白了,今天是周日,休假,但让他在路远程的豪华公寓里发呆一整天也实在是浪费光阴。他听说陈远皓今天临时去了工地加班,恻隐之心顿起,看在对方在病假那一周里给自己替班干活儿的份上,他主动的接了陈远皓的活。
不过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老家的事情还让他觉得十分烦躁,一个人待着总是会胡思乱想,还不如出来干干活。
现在这份工作,崇岭还算是挺喜欢的,可惜上辈子他爹从老家过来一搅和,直接把他的事业给搞得一团糟,后来虽然没辞职,但崇岭也没再特别上心,一直稀里糊涂的混着,酒吧夜店去的越来越频繁,最后摔得粉身碎骨,现在想来也真是咎由自取。
人想往上走很艰难,想往下走又太简单了。
夏天的工地简直就是个蒸炉,崇岭远远就看到陈远皓举着设计图,正在和旁边的工头争论什么,不由得心生好笑,快走几步走了过去。
他是来替陈远皓的班的,没想到陈远皓也是够哥们儿,看崇岭来了也没离开,两人一起,总算是在天黑前把事儿给处理完了。
回去的路上,陈远皓有气无力道:“按理来说,今天我是该请你吃个饭的。”
崇岭笑着说:“用不着破费。”
“没听到‘按理来说’四个字儿么。”陈远皓摆摆手:“这会儿我还得送份文件去星辰呢,你先撤退吧。”
星辰?
这不就是路远琛的公司?
崇岭道:“你把文件给我吧,我帮你送。”
陈远皓吃惊地看着他:“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我终于等到崇大哥主动出手帮忙的一天了?”
“刚刚不是已经主动帮过你了?”崇岭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剩下的事儿交给我。”
陈远皓不疑有他,感激的点头。
拿到文件后,崇岭想了想,还是给路远琛打了个电话。
路远琛很快就接了:“崇岭?”
崇岭道:“吃晚饭了吗?还是等会儿有应酬?”
路远琛道:“今晚应该要加班。你晚上自己吃就好,不用等我。”
崇岭笑了笑:“我手上有份文件刚好要送去,想说你要是没吃的话,我给你带点吃的。想吃什么?”
路远琛愣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挑食。”
“酸菜鱼?”
“嗯,到楼下打电话给我。”
“等会儿见。”
路远琛挂了电话,再看手上的文件,却忽然感觉有些看不下去了。
委托侦探调查枕边人这件事儿,说起来也是有点儿不光彩。而且调查的还不是出轨之类的事儿。
路远琛知道,这些事情应该等着崇岭主动告诉自己。可他也很清楚,这些事情若自己不去调查,恐怕崇岭永远都不会告诉他。
想起那些